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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勻了,果然更加勻淨,且隨著脂粉推開,那香氣越發悠長,沁人心脾。她心中喜歡,便說試試,揀了幾支胭脂,兩盒香粉,令桃紅拿帕子包了,坐著同陳杏娘又說了些話,才回房去。
至晚間,傅沐槐自鋪子裡歸來,走到上房,聽陳杏娘說起此事,連忙道:“莫不是你就這樣打發人空手回去了?”陳杏娘嗔怪道:“難道我連禮尚往來也不懂了麼?你也忒小看人了!因你不在家,不好回他帖子,我只打賞了來人一兩銀子,又封了些盒擔禮物,才打發他去的。我心裡倒是奇怪,好端端的,這煥春齋怎會突然與咱們送禮?莫不是你在外頭同他交上了?我倒疑慮月兒同他有些什麼,幸而不是。”傅沐槐不答反問道:“月兒怎會同他有什麼相干?”
陳杏娘便將那日在煥春齋裡,傅月明走失一事講了一遍,又說道:“我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宋家娘子戳嘴學舌的四處亂說,倒好在沒聽見什麼風聲。”傅沐槐微笑道:“她怎麼敢去說!宋提刑膝下亦育有一女,就是你們那日見的那丫頭,他正一門心思要結這親事。宋氏是他老婆,倒敢出去編排這故事?”
陳杏娘至此時,心中一塊石頭方才落地,又不由說道:“這也是件奇事,那人不過是個一介商人,倒成了香餑餑?怎麼一個個都爭搶著要同他攀親。”傅沐槐說道:“這人是大有來頭的。前兒他為咱們家的事出力,我一心想要答報,卻偏沒尋不著個機會。我心裡不安,打發人去打探,一問之下才知這人委實了不得,咱們家那樁事,是他請動了京城的齊尚書出面,方才了結。這樣的人,既富且貴,又未娶親,這滿城裡家中有女待嫁的,哪個不打些主意?”
陳杏娘聽說,心意倒也略有轉圜,卻有一件不解,說道:“他既然有這樣的本事,做什麼成日家藏頭露尾,不與人相交,也不告訴人名姓兒?”傅沐槐為之語塞,於此節他也想不通透,按道理這人既在徽州生意場中廝混,總要結交幾個朋友。然而日常問起來,竟無人知道他是誰!這倒真是奇哉怪也。
陳杏娘見他怔了,冷笑了兩聲,說道:“別把算盤打得忒好了,興許人家老早就訂了親呢?你們還在這裡做黃粱美夢呢!”傅沐槐有些訕訕的,說道:“我倒有什麼算盤好打呢。”陳杏娘說道:“你同我說這話,不是想月兒的賬?什麼答報恩情,心有不安,你使人去打探那人的底細,可不就是想月兒的親事麼?我告訴你,月兒將來的夫婿,必是要有功名榮身的。不然,任憑他是什麼人家,我定然不允!”傅沐槐素來是個寵妻懼內的,眼見娘子杏眼圓睜,薄面含嗔,連忙安撫,又親手倒了盞茶賠不是。
陳杏娘吃了茶,那氣才漸漸下去。傅沐槐也不欲再起事端,遂轉了話頭說道:“妹妹一家再隔幾日就到了,你前兒跟我說人手不足的事兒,可都處置妥當了?”陳杏娘點了點頭,將先前與傅月明議定之事講了出來,又說道:“如今暫且湊合著,待落後有了好的,就替她們回來。小廝就叫天福、天寶兩個過去就是了,橫豎他們一家人口也有限。”傅沐槐笑道:“你料理家事,我自來是放心的。”說畢,兩個吃了盞茶,說些閒話就睡下了。
傅月明自拿了那脂粉回去,翌日起來就用上了。初時還不放心,只敢用了香粉勻臉,過了午後見並無不適,便將胭脂也拍上了。她有那易起疹子的毛病,素日裡用著自家做的東西,雖是比外間售賣的乾淨,但因沒了那些藥料,便顯著薄淡了許多,且極易脫落,挨不得一時三刻便要重新勻過。這煥春齋新送來的脂粉,塗上不止不犯那毛病,且紅香白細,色|色俱美,隔上半日也只如新抹上的一般。更能潤澤肌膚,至晚間洗去,底下的面板倒更顯白膩了。
這把傅月明喜歡的要不得,當寶貝一般的收了起來。至陳秋華病癒,再回來唸書時,她便將此事與她講了。陳秋華看了那脂粉,頗覺詫異,說道:“姐姐這幾盒脂粉,都是煥春齋鋪子裡沒有的。他們做出來了好東西不賣,卻巴巴地只送到姑母府上來,也真是怪事。”傅月明聞說,連忙問道:“他們鋪子裡並沒這些貨物麼?”陳秋華搖頭道:“我前兒才同母親去逛過,還是那些東西,雖有些新花樣兒,但成色質地與姐姐這些個是不能比的。”傅月明聽說,便不語了。
落後,待今日課畢,趕陳秋華出去淨手的功夫,傅月明走到外間,向著季秋陽微笑道:“多謝先生送與我這些脂粉。”季秋陽卻並不訝異,只望著她莞爾道:“姑娘怎知,這是我贈與姑娘的?”
傅月明淺淺一笑,說道:“我才同先生說起,我用外頭的脂粉易起疹子。煥春齋就打發人送了這些脂粉過來,這未免過於巧合。再者,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