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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定要為官作宰,才叫出息。”陳杏娘瞥了她一眼,笑斥道:“你這丫頭,又說起這些孩子話來了。”言罷,便將帖子交予天寶,去打發來人。
待天寶離去,陳杏娘又將那信拆了,展開閱覽一番,便隨手擲在炕几上,一聲兒也不言語。傅月明見母親面色不愉,連忙問道:“信上說些什麼?”陳杏娘說道:“你姑母一家子已到鄰縣了,大約後個兒就能進城。她來信問你爹,家中可收拾下了,一併傢伙事置辦了沒有。信裡又說,他們遠道而來,各樣物件皆不齊全,還煩咱家多多照應。”傅月明聽了,默默不語,半日才冷笑道:“我這姑母好不客氣,不用咱們說,就已把這裡當做家裡一般了。”
陳杏娘嘆道:“你這姑母行事素來有些倒三不著兩的,在家時我同她就不大對付。原想著她嫁去遠方,這一輩子再見不著了。誰料著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好在你爹總算給咱們說動了,並沒讓他們住到家裡來。”傅月明介面說道:“話雖如此,但看來信,姑媽能這樣好意思,往後雖是住在外頭,怕也要一日沒事兒來三遭兒的。”陳杏娘說道:“這也總好過他們一家子擠到這屋裡來,終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著,她望了傅月明一眼,說道:“不論怎麼說,她畢竟是你爹的親妹子,你可別行動就把不高興擺在臉上,沒得惹你爹生氣。”
傅月明連忙笑道:“這是怎麼說的,好不好也是一門親戚,我能連這點道理也不懂了麼?可是母親多心了。”因又問道:“姑母既然後個兒就到了,諸般可都備辦齊全了?”陳杏娘點頭道:“都妥當了,房子就買的咱后街上張大戶家的屋子。他們一家要外遷,張大戶娘子知咱們要買房,來同我說了幾次了。你爹去看了房兒,倒是好,又寬廣又深邃,他們一家子儘夠住了。建好還不上十年,看著鄰里的面子,只要一百五十兩銀子呢。傢俱並各處床帳簾幔也都置辦下的,如今只剩打發誰去伺候。”
傅月明聽說,便問道:“姑母一家雖是來投奔的,但好歹在蘇州也有些家業,能沒個丫頭下人?”陳杏娘皺眉說道:“正是這個呢,誰知你姑母一家竟敗落得不成個樣子,為著還債,一應丫頭媳婦都賣了。他們一家三個女人,合用一個老媽子。如今投奔過來,路途遙遠,便連那老媽也辭了。”傅月明聞言,便低頭抱膝,默默無言,只在心裡計較。
到晌午,傅月明在房裡陪母親吃了午飯,又坐著吃了一盞茶,方回後頭去。
才進花園,正趕上季秋陽往外去,兩個險些撞上。傅月明眼看是他,不覺臉上一紅,立在一邊,輕聲說道:“先生……這是要回去了麼?”季秋陽也立定了腳步,向她笑道:“不錯,今日既無須教書,府上事情又多,我也不好只顧打攪。”傅月明低低說道:“先生家去也沒人的,何不在這裡多待些時候?我……我也好向先生多請教請教。”季秋陽望著她微笑道:“姑娘有什麼要問呢?”傅月明聞聲,不覺抬頭向他看去。季秋陽身材高大,正立在日頭底下,俊逸的面容上掛著一絲淺笑。
傅月明眼裡望著,不覺一陣目眩,慌忙移開了眼睛,嘴裡遮掩道:“那先生有什麼要事,走得這樣匆忙?”季秋陽自腰裡抽出一柄摺扇,展開輕搖,緩緩說道:“是幾位朋友相邀,我走得太急,倒險些撞了姑娘,姑娘勿怪。”自他入府教書以來,傅月明鮮有時候同他獨處,眼下雖是個時機,卻是在路上,人多眼雜,易生是非。她心中縱然不捨,也只得撒手道:“既然先生事情要緊,我便不相阻了,先生請便。”說畢,微微一福,季秋陽也還了半禮。
舉步要去,他卻又停了步子,轉身回來問道:“你既買了煥春齋的脂粉,為何不用呢?”傅月明面上微紅,問道:“先生怎麼知道我並不曾用?”季秋陽淡淡一笑,說道:“煥春齋的主人同我交好,那裡配出的貨物我大多見過,也熟知氣味成色。姑娘如今用的,好似並非世間售賣之物。”傅月明掩口一笑,說道:“想不到先生一介男子,竟也在這些胭脂水粉上頭下功夫,不怕人笑話。”季秋陽笑道:“紅|袖添香,閨房樂事,千古佳話,倒有什麼值得人笑的?”傅月明這才說道:“煥春齋裡的東西雖好,我用著卻易起疹子,還是素日裡我自配的幾樣好些。”季秋陽聽過,點了點頭,便去了。
傅月明別過季秋陽,自回樓內,在屋裡抱膝靜坐,望著窗外的花鳥出神。小玉過來見她這般,也知趣並不相擾。倒是桃紅,怕她被昨夜的事兒驚著了,一時引她下棋作耍,一會兒又說要鬥草取樂。她心中膩煩,又掛念著幾樁事情,皆推拒了。
傅沐槐自早上出門,去了整整一日,直至日西時分方才回家。才踏進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