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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在老宅未住幾日,便又帶了傅月明上路進京。這一路朝行夜宿,風塵滿載,走的極是辛苦。待行至一處湖畔已是黃昏時分,這夫妻二人下車,放眼望去,只見一片好水——碧波接天,煙雲浩淼,天水盡處似有幾點漁舟,天上孤鴻野雁,正鳴叫歸巢。傅月明見了這等景緻,只覺心胸大暢。她連日窩在車上,已是憋悶的很了,乍見此景,只覺舒暢不已。正在此際,小廝上來回道:“此處名叫若耶湖,橫渡湖水過去,方有官道。若老爺太太嫌慢,還可繞行過去。討老爺太太的示下。”傅月明聽了,便向季秋陽道:“繞道麻煩,興許還要耽擱行程。不如我們就僱了船隻,橫渡過去罷。”季秋陽知她意思,近日在車內憋悶的狠了,眼見了這樣的景緻,便想閒散閒散。他雖嫌水路走的慢,但卻不忍拂了愛妻之意,思忖一二,便即道:“既是這等,那便使人僱了渡船,咱們今夜就渡湖過去。大約明日傍晚,就可登岸了。”傅月明問道:“渡這湖面,竟要一日夜的功夫麼?”季秋陽頷首道:“我自京裡回來時,也曾走過這條路,若是順風便快。只怕北風起來,就不好走了。”說畢,便使喚了家人到渡口上問詢船隻,他卻攜了傅月明在湖畔一所酒樓坐了,要了幾樣菜蔬下飯,同著妻子草草吃了這頓飯去。
待吃過了晚飯,打發去僱船的家人回來報信,稱船已租下了,另僱了個船伕跟隨。季秋陽聽聞,便算結了店家飯錢,攜了妻子,棄車登船。
季家家人所僱渡船,船身雖是不大,艙內倒也寬敞,以木板隔成兩間,裡頭那間潮氣略輕些,就算作了主人臥室,下人小廝並那些行李便都安置在了外間。傅月明進得艙中,四下看了一看,見這屋中靠窗擺著一張小床,恰能容下二人,一旁是一方木桌。床上雖鋪有被褥,傅月明又哪裡肯用他的,便使兩個丫頭將自家帶來的鋪上。
至此時,日頭早已落下,月亮卻不及升起,船家解了纜繩,撐岸開船。季家眾人車馬勞頓,各自早早歇下。傅月明同季秋陽也在裡艙床上睡了。
船行至半夜,窗外忽刮進一陣冷風,夾裹著溼氣吹在面上。傅月明登時醒轉,轉頭一望,卻見丈夫正兀自酣睡。艙內黑漆漆一片,唯有船窗撒入些許月光,四周沉靜寂然,身下卻只聽水流潺潺往東而去。傅月明略躺了一會兒,卻覺艙中潮氣逼人,睡意全消,遂翻了個身子,信手推窗望去,卻見外頭月色大好,湖光粼粼,別有一番風趣。她看的心中喜歡,推醒了季秋陽,要他起來陪她賞月。
季秋陽雖然渴睡不已,卻哪裡敢逆了這嬌妻的意思,也就同她起來。依著傅月明,就要到艙外瞧瞧,卻還是季秋陽說道:“這三更半夜,外頭又睡的有人,再鬧騰的他們起來,明兒更沒精神服侍了,就在這裡看看罷。”傅月明聽說,也就罷了,便將日間吃剩的一瓶玫瑰燒翻了出來,又將自家帶來的花生、南瓜子擺了兩碟,用了兩隻民窯白瓷盞子,親手斟了兩杯,捧了一盞與季秋陽,輕輕道:“就是冷的罷。”二人便臨窗對月,小酌低語,喁喁呢喃,不知說了些什麼話。
又稍過片刻,但見那一輪明月升上中空,銀光遍灑,湖上水汽瀰漫,遠處似有群山隱隱,亭臺樓閣。忽而清風徐來,吹得湖面粼粼波動,又不知哪裡寺廟,撞了夜鍾,鐘聲沉沉,水氣嫋嫋,當真是一派清華氣象。二人便也不曾說話,只是一意看景,心中都道:古詩上所說“夜半鐘聲到客船”,也與此景相差不離了。傅月明便伏在季秋陽懷中,二人雙手相纏,不時摩挲,雖不涉情事,這番纏綿卻比洞房那日更見旖旎。隔日起來,傅月明使丫頭打水洗漱已畢,季秋陽便問船家路程。原來昨夜起了風,船行的快了,今日大約午後便可登岸。二人聽聞,都歡喜不已。傅月明便用了自家帶來的米麵菜蔬,在船上做了些飯菜,同季秋陽草草吃過,就在艙外甲板上立著看湖景。二人見那天水相接,漁歌渺渺,清風不住,果然心懷大暢。
過了片刻功夫,西邊天際忽而行來一艘樓船。傅月明目力極好,扯著季秋陽的袖子說道:“你瞧,那邊有條大船,樓上還有個穿紅的女子憑欄遠眺呢。”季秋陽看見,說道:“想必是哪個富貴人家,出來坐船遊玩,又或舉家遷徙。”說畢,二人也都不放在心上,就此罷了。
過了午後,渡船靠岸。季家人下船上岸,季秋陽夫婦正看著家人整理行裝,忽有一青衣人匆匆走來,望著二人打躬作揖道:“我家公子請賢伉儷過去小敘。”這二人皆感奇怪,季秋陽便問道:“令公子是何人?”那人回道:“公子姓林。”季秋陽同傅月明對望一眼,心中皆道:莫不是同林常安碰著了?
季秋陽心想這卻不能不去,便叫妻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