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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月用手指著桐月,氣得說不出話來。
桐月溫聲安慰她:“你別急,有話慢慢說。”她越是語調悠然,杏月看著就越氣。
突然間,她的腦海裡湧起了二虎的話,公公的話,還有村民們的話。
二虎說:“不是我說,你五妹也就罷了,小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但你三妹呢,按這年紀都該嫁人了,還這麼不著調,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說打上門就打上門,也沒個規矩,男人說話,說插嘴就插嘴。這也是嫁了人還怎麼了得。這不,還攛掇著四妹跟男方合離。她當成親是鬧著玩呢。”
村民們也是議論紛紛,本來他們覺得桐月挺能幹,這幾年硬是靠著自個撐起了一片家業。可是這脾氣也太爆了,做事也太沒分寸了。
杏月一時間又是痛又是恨,她想著爹說不了她,孃的嘴又不會說,她這個當姐姐的不管她誰管她?
杏月舒了一口氣,將心中的話一吐為快:“三妹,你能別提和離的話行嗎?你沒聽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嗎?你看看你乾的叫什麼事?叫娘跟爹合離,叫四妹跟李大郎合離,剛才又想攛掇我,人家拆的是外人,你這連自己親人有婚都拆。”
杏月的話像一記鐵錘似地擊打在桐月的頭部和心口,她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她怔怔地望著杏月,半晌之後才低聲道:“這種婚難道不該拆嗎?你知不知道,男人打你,有一就有二,他不會改的。你知不知道,一次不忠就應該百次不用。我難道做錯了?”
杏月見她仍然執迷不悟,氣得跌足叫道:“這兩口子過日子誰沒個磕磕絆絆的?舌頭跟牙還打架呢。咱娘我就不說了,拿我來說,我比咱娘咱嬸比村裡多數女人都過得好多了好嗎?
我跟你姐夫成親這麼久,統共就吵過幾次,他一共就打過我兩回,之後又給我認錯,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能別總提醒我過得多不好嗎?”
杏月越說越起勁,氣勢也越足:“還有,你害了四妹還不夠嗎?難道你要所有的女人都像你一樣嗎?你要的男人世上根本不存在。咱們就是一個村姑,沒有美貌沒有家世,就算有那樣的男人也看上咱啊。”
桐月的嘴像是被封住了似的,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第一次,她在人前徹底的無言以對。
杏月看她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可又一想,她不說她可能一直不明白。她不由得放柔了語調道:“姐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別怪我。——總之,你好好想想吧。我得去回家做飯了。”杏月關上門離開了。
門沒關嚴實,又幹又冷的風從門縫溜進來,在屋裡流竄肆虐。屋裡一片昏沉,外面的天空也是一片陰沉沉的。桐月整個人卻如墜冰窖。
她真的做錯了嗎?她的母親不理解她罷了?杏月也不理解她。她認為她是攪家精。她這麼認為,梅月是不是也這麼認為?也許是的,一定是的。
穿越這麼久,她第一次感覺到徹底的孤獨。就像獨自一個人站在茫然無際的孤島上,四面都是黑沉沉的大海,陰沉而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四周的海水拼命地想吞沒腳下的孤島。她起初也沒那麼害怕絕望,畢竟腳下還有陸地,身邊還有夥伴,但是現在,夥伴一個一個地離開,島上就剩下她一個人,海水在等著吞沒她。曾經的夥伴站在海水中痛斥她,嘲諷她。
桐月想著這些,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她無夕陽可對,她對的是牆壁。
☆、第七十八章 當不好一個女奴
桐月抱著雙膝,獨坐於昏暗的屋裡。一直沒有人進來,誰還還能來。她娘不會的,杏月也不會,梅月?她不知道。桐月的情緒漸漸恢復過來,但疼痛也一絲絲從心中抽搐上來。那種痛不光是為自己,還有杏月,也許還有別人。
很久以後,大門響了。家裡來客人了,來一波又來一波。桐月光憑聲音就能猜到是來的人是誰:林三叔和三嬸,隔壁的楊家,還有其他鄰居。他們來應該一是串門,二是安慰和規勸白氏和林老實,還有就是勸和。
桐月突然什麼也不想,任憑海水般的睡意一點點淹沒自己。可惜她的睡眠跟她的心一樣不平靜。也不知睡了多久,桐月一覺醒來時,天愈發暗了,狂風淒厲地吼叫,鬼哭狼嚎一般,聽得讓人無端地不悅。她懶得點燈,挪下床來,耷拉了棉鞋就往外走。
外面果然已被沉沉暮靄籠罩著,堂屋裡和灶房裡有兩點昏黃的燈光在跳躍。
林老實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桌前翹著二郎腿等飯,白氏和梅月在廚房裡忙碌。
林老實抄著手大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