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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只覺自己心亂如麻絞痛得五臟六腑都在抽搐,恨不得將眼前這多管閒事揭穿案子的女兒狠抽一頓。
忍了又忍之後,她才長嘆一聲掩飾似的哭訴道:“看看這一家子亂的,我該怎麼跟你們阿爺交代?他肯定要氣得不行,哎真真急死人了!”
三日後,舒弘陽堪堪趕在老太爺出殯時回府,確實是差點氣死。
短短几十天的功夫,他剛得了爵位正喜氣洋洋,親爹去了,長子被判死~刑,長女名聲掃地,媵在牢裡過了一遍也不乾淨了……簡直不能更慘!
不,還能更糟。
待出殯回來將老父牌位送入祠堂後,還沒等到就寢時,舒弘陽又被嫡次子、次女給堵在了書房問了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李芸是誰?”興益與妍冰手牽手站在阿爺面前,兩雙烏黑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就等著聽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晉江太卡了,抽得傷不起。所以上一章基本沒有收到評論,是因為大家發不出來是不是?恩,一定是的!
☆、步步危機…羊肉餛飩
在祠堂為祖父上香時,阿益忽然發現神龕角落裡有兩個小牌位,都寫著是父親的妻子,其中一人名字居然與阿孃相仿。
前妻李芸現妻李芳,參考倆舅舅一個叫李茂一個叫李茗,想要自欺欺人說他們四個不是兄弟姐妹都不可能。
可為什麼家裡人從來沒提過之前那位?為什麼阿爺會娶同一家子的兩姐妹?自幼被阿孃冷漠對待的兩兄妹甚至在暗暗猜想,他們究竟是不是家裡這位阿孃的親生子?
每當見到她對小妹妍清有多好,轉瞬就會想到她對自己有多糟,莫說真小孩阿益,連妍冰都有些受不了這落差,如若只是繼母,那被漠視甚至冷淡對待也正常,心裡便不會充滿期待,更不會如此失落難受。
因此,倆孩子甚至是滿心期盼的杵在了阿爺跟前,就想聽他解釋一番。
舒弘陽瞧著眼前這對忽然間竄高一大截,依稀有了成人模樣的兒女,心中感慨萬千。特別是那挽著雙丫髻簪著一朵白絨花的女兒,柳眉杏眼櫻唇,膚如雪發如墨,與自己記憶中那秀而不媚的溫婉女子彷彿一模一樣。
他看著妍冰恍惚了一瞬,而後猛然側開臉嘆著氣低聲回答:“……我不能說,發過毒誓不能講。待你們成年後才能如實相告。”
“當真不能說?”阿益卻是不信,非要想弄個究竟。
妍冰看著頹然而坐的老父親卻有些不忍,她記得自己上一回見到舒弘陽還是前年他年底回京述職時,與那陣子相比,現在的他明顯見老。頭髮徹底灰白,後背也微微駝了,她這才依稀憶起阿爺竟已到了知天命之年。
“那我們可以去問誰?”她收斂了咄咄逼問的姿態,如此試探。並非為那幾乎並不存在的父女之情,而是體恤一位剛剛喪父又即將喪子的老者。
舒弘陽只沒什麼精神的簡單回答:“你倆就稀裡糊塗的過吧,家裡老人幾乎換了一茬,問不出什麼。”說完就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己回屋休息。
兄妹倆一路沉默,隨著手持晃晃悠悠白燈籠的婢女行在廊下,半晌之後才聽得興益賭氣似的沉聲道:“奴僕換了一茬,主子可沒換,我就不信問不出什麼。”
“是啊,奚氏和潘氏都是家裡的老人,多半能知道點隱秘。甚至,四郎和四娘在我倆出生時也已經差不多記事了。但是……”妍冰微微搖頭,這幾個都不方便問。
潘氏、四郎不可信,原本奚氏還挺可靠,可偏偏因祖父之死妍潔被攀扯到案子裡受了委屈,如今整日閉門以淚洗面,她們母女多半不會待見自己。
阿益不用妹妹明說也知曉了她的言外之意,隨即提出了另外的人選:“不如問問外祖父或外祖母?”李家事正該問李家的人。
妍冰經他提醒靈機一動,果斷道:“不,去問小舅舅!”若是大家都曾發誓不透露真相,那最可能違背誓言的,只能是放蕩不羈文藝青年小舅舅吶,他從不在乎神鬼之說。
“嗯,就他了。”阿益立即點頭認可。
然而,雖定下了諮詢目標,但真要付諸行動卻不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舒府現在屬於居喪人家,正該閉門哀思,不能隨意出去做客也不方便請人登門。
好在兩兄妹很有耐心,默默一等便是兩個月,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冬至祭祖、拜尊長時。
冬至當日,今上於京城南郊舉行了祭天大典,擊鼓伴鳴金,旌旗引駿馬,歌辭青煙入雲霄。時任太樂令的李茗忙得不可開交,唯恐祭祀時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