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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頓時看得心頭一熱,甚至忍不住默默嚥下唾沫,而後藉口絞帕子起身去了桌邊,咕嘟灌下兩口冰如雪水的涼茶。
他此時此刻真是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三十六個月的約定,頭一晚上就幾乎忍不住!然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己做出的承諾跪著也只能認命。
等再次回到木榻前,文淵索性側著臉遞上帕子,諾諾道:“自,自己擦吧。”
“嗯,”見他這樣子妍冰自然了悟,草草洗過就裹了被子躺下,而後羞紅了臉柔聲道,“淵郎,我還有些害怕,你陪我多說說話好麼?”
“好,好!”文淵連聲應了,也另鋪一床被子趕緊躺下純閒聊。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壯了膽悄悄從棉被側面掀了一小角,伸手過去摸摸索索與妻子十指相扣,繼而竊喜一笑,又開始為她講衙門裡的各種故事。紗幔之外紅燭搖曳,內裡兩人柔聲細語親暱交談,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如此一夜未眠,直至天濛濛發亮。
披著晨曦立於院落中,又見著暖香並無大礙,妍冰終於從昨夜的陰影裡順利走出,打算去廚下為文淵做第一頓朝食,同時得帶一份出門,在拜見公婆之後需伺候段大將軍夫婦食用。
熱騰騰白乎乎,咬開又金燦燦的流沙包想必是不錯的選擇,她如此盤算著,即刻在廚娘的幫助下開始操持家務。
與之同時,文淵則抽空去了前頭堂屋與胞弟商談昨夜之事。
“我是沒頭緒了,你聽聽看,”文衡無奈的一攤手,開始講述他所瞭解的情形,“昨夜我是在前院找到柳梓旭的,他醉酒不醒,就這麼在酒席桌下躺了半宿,被找到時正呼呼睡得香甜。搖醒他問起鬧洞房細節,說是不曾進過後院,一直和林楷一起聊天喝酒,暈乎了根本起不來。”
再找林楷卻發現他人不見蹤影,又問了旁人,有說不知道的,也有說他已經回家去了。
“我得閒了再去他家問問。”文淵說完又喚了管家李山來,讓他吆喝僕從、婢女滿院子找衣服,沒說是喜服只推說有客人丟了外衫。
他甚至在想,那人跑得匆忙也不一定換了衣服才走,如果對方是穿了新郎衣服翻牆而去,那他之前脫下來的必定還在家裡,一件外衫即便不曾眼熟也能猜出對方的大致身份,再在客人名單裡圈找一下,或能推測出真相。
經由七八位下人仔細尋找,終於有了收穫,文淵的書童竹露得意洋洋快步跑來,捧著衣服高聲道:“找著了,找著了!就在上房隔壁暖閣的一大花瓶裡面塞著的。”
文淵接過來一看,是一件半舊的蟾宮折桂團花紋錦緞夾衣,薄薄的像是並不太保暖,內襯還隱隱有摺痕。
“書生,而且是隻有一兩件見客衣裳的窮書生。”他略一琢磨就下了定語。
“這衣服,我彷彿見林楷林大哥昨兒就是這麼穿的!”文衡說完之後立即搖頭,難以置通道,“不可能!他還等著明年科考一舉奪魁呢,怎麼會失心瘋跑來偷東西?缺錢問我們借就好啊!誰又差了那一星半點兒的。”
“……”文淵卻是默默在想:不是盜竊是採花,曾見過林楷之妻,身段妖嬈美豔無比,他更犯不著冒大風險來戲好友妻。
正想著,卻見妍冰做好了朝食讓雅香拎著食盒翩翩而來,他立即止住了滿腦子的各種猜想,對文衡道:“先墊墊肚子,馬上還得去養父家見親,回來路上你倒可以替我去林楷處問問。”
段大將軍的住處離得並不遠,三人稍一拾掇便匆匆出門。
新婦見翁姑,自然是含羞帶怯,見禮時差點緊張得同手同腳,再抬頭時卻見段將軍笑容親切的看著自己,剎那間她不禁憶起了自己初來乍到時,還是眼前這人教的自己如何正確行禮!不由心生感慨——人生在世,彷彿一切皆有定數呢。
妍冰略晃了晃神,轉瞬又忽然聽到阿翁在對文衡囑咐:“……節制些,別掏空了身子。”
不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滑倒——不過是因一夜未眠,眼部有些青黑浮腫罷了,怎麼就不節制了啊?!
“行了行了,你看阿冰都餓得腳發飄了還說呢?”葉郡夫人也是捂唇打趣,又揮手讓人擺飯,“趕緊用朝食吧,快讓我嚐嚐你做的點心。”
“求阿家莫嫌棄才是。”妍冰頷首一笑,親手擺桌盛上兩籠流沙包。淡甜濃香的牛奶包子夾著鮮鹹的黃燦燦蛋黃,自然吃得眾人交口稱讚,雖然只有一樣花色,也算是翁姑按規矩用了新婦做的吃食。
飯畢,段大將軍並未留他們閒談,而是讓兩人回家自去“歇息”,頓時又把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