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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的兩個守護者也先後被吞噬,在沉墨的黑氣裡消散的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個一個小正太元雲在苦苦支撐。
她忽然站起來跳下了石頭,踩著翻滾的黑氣朝沉墨和小正太跑去。
翻滾的黑氣在她腳下似乎變得平和,沉墨背對著她毫不設防,張昭華眼神不變,突然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乾脆利落的插。進了沉墨的胸口,在他的動作忽然停頓的時候,還毫不手軟的握著匕首橫著劃了過去,將他從胸口攔胸切成了兩半。
她習劍這麼多年,匕首也學過。這匕首是蒼穹給她的,以防萬一,沒想到這個萬一還真的被她碰見了。
沉墨的身體從斷口處湧出大量的黑氣,又在張昭華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淡淡白光裡變淡。
對上他忽然複雜的眼神,張昭華無動於衷。她明白他為什麼不躲,也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表情。剛才她用匕首切切實實的砍到他時,才確定沉墨確實是如他所言的喜歡她,否則為什麼會做這種愚蠢的試驗。
“為什麼,我沒想傷害你。”沉墨眼裡除了痛楚還有著清晰的疑惑。
“莫說我不喜歡你,就是喜歡也不能容忍你吞噬我的子民。”張昭華握著匕首,身上奇異的發出淡淡的熒光,照的她沒有表情的臉上光華四溢。
沉墨的身體驟然扭曲,就像是摔落的水花,徹底變成了一團黑水啪嗒摔進了黑色的翻滾湖水裡。
岸邊的正太元雲見機立刻上前將黑氣中的張昭華拉上了岸,並且將自己小小的身子擋在她面前。“讓王親自動手,是我作為守護者的失職。”小正太嚴肅的說完,迎著再次潑來的滔天巨浪揮動了手裡的劍。
這一次,黑色的潮水顯然沒有了之前的悠哉,凌厲的包圍過來。張昭華上前一步按住了想用身體去擋下攻擊的元雲,站在巨浪下抬頭看著,不躲不避。
巨浪只是稍稍停頓就再次衝下來,卻在她身上驟然發出的強光下僵在那裡,就如被置於大火上燒灼的水,翻滾沸騰,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蒸發。
那光越強,張昭華臉上眼中的表情就越少。她漠然的看著那發出尖叫的黑色湖水,看著它越來越少,一點也沒有停手的意思,直到大地忽然一震,張昭華彷彿感覺到什麼,霍的轉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神情一凝。
“守護之地在動盪。”語氣飄渺,和她原來的語氣完全不同。若說之前還有她在原來世界的人類的感覺,現在雖然更加動聽讓人不自覺想要膜拜,卻沒有了以前那種生動和感情。
黑水一下子鑽進了湖中,張昭華放開那個傻傻看著她的小正太,轉回頭眼神如刀的看著湖水,腳下不停的走過去。然而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雲淡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抱歉,王,先睡一會兒。”他說完,張昭華忽然雙腿一軟往後倒去,被他接住抱在了懷裡。旁邊的元雲也忽的倒在了地上。
“雲淡,你……”沒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身上的淡淡白光隨之消失。
雲淡銀灰色的眼神裡一片死寂,黑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一點灰白,垂在額前讓他看上去陰鬱又沉重,抱著張昭華的脊背也微微佝僂起來。“或許,這是王最後一次叫我的名字了。”
“雲淡,放手吧,你不可能獨佔王。”眨眼間,蒼穹幾人也趕到了,他臉上沒有笑意,肅然的看著垂頭的雲淡以及他懷裡昏迷的王,語氣幾乎比秋實還要冷然,“就算你將王帶入其他世界,你也不可能如願以償。”
雲淡忽然抬頭看了蒼穹五個人一眼,他們都是一樣的淡漠表情。他忽然笑著搖了搖頭,“我從來,就不敢奢求能獨佔王。”
他只是想讓她重新擁有她原來的感情,只是希望她永遠不改變,一直是最初最初那個張昭華而已。還有這些人,他也想讓他們也嚐嚐他曾經的感覺呢,那時候,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嗎,恐怕,到時候他們會恨不得自己消失。
大地再次震動了一下,雲淡嘴邊的笑更加明顯,“鎮界石被完全破壞了。”話音剛落他便抱著張昭華如流光般朝天際掠去。
“執迷不悟。”蒼穹淡淡的吐出這句話,也跟著追了過去。
雲淡知道其餘五人牢牢的追著他,而且很快就要攔住他。但是已經沒關係了,他的目的就快要達成了,雲淡已經看到了那鋪滿了地上的白骨,以及中心緩緩擴大的黑色漩渦。
這裡,就是一切的開始。如果張昭華還醒著,一定會認出來她當初就是在這裡被白骨上生長的食人花追趕,來到那個中心的枯樹下吃了兩個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