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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來就更堅決了決心,只聽凌正坤繼續道:“當年秀才是考上了,但下面的難題也來了。我們凌家祖祖輩輩也就是靠那麼幾畝薄田過日子,恰好在大兒子考中秀才之前的那幾年又是收成不好,所以一家人都填不飽肚子的時候,更是沒錢再供他考舉人了。”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說來也巧,還算天無絕人之路,正在這時有人給二兒子羅一策說了一門親事,也就是現在羅一策的媳婦曲紅英。”
裴子慧點了點頭。
凌正坤卻尷尬一笑,“曲家是當地的大戶人家,糧多地廣,生活富裕。曲紅英的父親就是看中我們一策誠懇老實,才肯嫁到我們家的。後來曲親家又知道我們凌一鵬數年苦讀,而無錢繼續考取功名時,便向我們伸出了援手,幫襯著他考舉人。這一幫便是六年,還好一鵬也算爭氣,終沒有讓曲親家失望,六年後終是考上了舉人。”
裴子慧不由也替他高興,歡喜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凌爺爺又何來憂愁?”
“不好,不好!”凌正坤直搖頭,“大兒子考中舉人之後並沒有衣錦還鄉,而是捎到家中一封書信。信中說他在京中遇到一位忘年之交的大人,與之相談甚歡。因這位大人在京中對他任職一事另有安排,故暫且回不了家鄉,但他在京中有了落腳之地後,一定再書信回家,再行安排一切。”
裴子慧知道後面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也不多問,只專注地聽著。
“本以為大兒子考中了舉人,我們這一大家子,包括一直幫襯我們的曲親家都有了出頭之日,哪知……”凌正坤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了下來,“哪知在收到信後的沒幾天,在我們燕趙縣突然鬧起了瘟疫。先是那雞鴨牛羊一個個的死掉,後來就一群群的死掉,再後來人也開始手腳潰爛而死。於是大家都開始人心慌慌,更有人攜著一家老小逃到了別處。後來曲親家也染病故去了,我們凌家也只好趕著那頭還沒病死的牛,拉著大兒子愛不釋手的五箱子書籍離開了燕趙縣,準備逃到京城找大兒子。”
“那後來呢?沒有找到嗎?”裴子慧如聽什麼驚險的故事一般,整個人的情緒都已容入到凌家人的命運當中。
終是控制不住,凌正坤抬手抹了抹淚,才道:“待我們到達城郊時,耕牛就病死了。然而卻是逃來的疫民過多,皇上怕京城裡的人也染了疫情,於是下令緊閉城門,不讓我們進去。就這樣我們在城郊的一個村子裡住了下來,吃谷糖,咽野菜,終於熬過了三個月,天氣漸漸冷了,疫情也過去了,才放我們進得城門。”
“然後還是沒有找到您的大兒子嗎?”裴子慧很是擔心地的問道。
“沒有。”凌正坤搖頭,“進了京城才知道到處都是人,找一個沒有準確地址的人談何容易。我們一家人在城裡足足轉了兩個月,晚上都睡在了別人家的屋簷下,可還是沒有找到大兒子凌一鵬。後來兒媳婦英紅就開始埋怨,說她爹那麼多年竟供了一個白眼狼讀書,說我們一鵬一定是做了大官,就不管我們了,不但不回鄉去找我們,反而在京城躲了起來。她天天如此這樣說,一鵬的娘自然是聽不得別人說她的兒子這般忘恩負義,所以就常常和英紅爭辯兩句,時間一久,這婆媳之間竟成了水火不容的關係,一見面準吵起來。”
“凌爺爺,那你們又是如何搬到蘭家溝來的?”裴子慧問道:“燕趙縣的方向在京城的西側,而我們蘭家溝在東側,正是相反的地方啊。”
“唉!”凌正坤嘆了一聲,說道:“這不是找大兒子一找就是五年,卻依舊音信杳無。最後大家也就都放棄了,於是就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這不就走到蘭家溝來了。再者也是因為這裡和京城就一山之隔,待有了餘錢我還可以再進城找找兒子。”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裴子慧突然發出的一句感慨,讓她自己都怔住了。
再看凌正坤時他也怔住了,裴子慧還以為是自己說出了這樣不該是七歲孩子說的話,被他發現了什麼。然而他卻只是怔怔地說:“子慧啊,你剛才說有辦法幫爺爺,你倒是說說看啊!”
裴子慧見他沒有發覺,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裡。
她甜甜一笑,走到凌正坤面前,道:“凌爺爺,我這個法子是個妙計,您用了這個妙計之後,你們家的婆媳肯定再不會吵架,但是需要您和您二兒子的配合才行。”
“什麼法子?”他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疑惑,他實在想不出一個七歲的孩子會有什麼高深的妙計來。
裴子慧卻也不在意,惦著腳尖就對著凌爺爺咬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