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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伏(下)
一條洶湧澎湃的河流帶著席捲一切的熱情奔騰而來,正待亂石穿空,驚濤拍岸,迸濺出一地的亂瓊碎玉、如雪般的浪花,突然之間,便如整個消失了一般,斷流了;
一款超豪華級的名車在高速路上飛奔,時速表顯示足足飆過了220碼,突然之間便生生地熄了火,剎車了;
一位世界級的女高音歌唱家憋足了全力,醞釀已久,正待開嗓便能唱出讓整個世界顫抖的動人聲樂,卻突然間被掐住了喉嚨……
本宮深深地相信,陳文昊此刻心中的憋屈之感,比上述各種情況只多不少,本宮亦深深地知道,像陳文昊這般驕傲自滿的男人,這種事情究竟是多麼大的打擊。
所以陳文昊整個人一下子就蔫掉了,他如喪家之犬般從戰場匆匆撤退的時候,竟沒有半點存在感。
他既然讓本公主不開心,本公主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於是仍然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伸出手輕輕捉著他手臂:“少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聲音嬌媚中帶著幾分急切,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女子在雲。雨之後那種既滿足又惶恐的心情。
陳文昊一言不發,將我的手狠狠開啟。他全身上下只裹著半幅被子,跪坐在床前,他的臉越來越黑,眸子裡更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蕭夕月,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朕究竟是誰。”陳文昊終於開口,一字一頓地說道,咬牙切齒,“你弟弟蕭非凡,還有飛星殿裡那些自幼侍奉你的侍女……是血流成河,抑或相安無事,只在你一念之間。”
這便是文皇帝不懂事了。倘若本宮是男人,被人誤認作別人,如此羞。辱一番,必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倒還有幾分尊嚴,哪像他這般賴在這裡,試圖挽回顏面,實則是等待著繼續被羞。辱的?
而繼續補刀的法子,自然不會是一直裝作認錯人這麼簡單。
本公主於是猛地睜大了眼睛,只看了陳文昊一眼,便如夢初醒般“啊”的一聲叫出聲來,然後,一副做了錯事,等待別人原諒的樣子:“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我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流淚。
陳文昊此時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明明本宮正在態度很端正地向他承認錯誤,他卻愈發惱怒起來。也許只因為,本宮這一番虛與委蛇的心意暴露出來,實則更是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似是胸中積鬱難平,先是狠狠地在床鋪上錘了一拳,停頓片刻後又撲上來扼住本公主的脖子,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忘了他!忘了他!否則,朕先殺了你,再殺了他!”
本公主便如一朵真正的小白花一般在他的掌控下瑟瑟發抖,含淚拿哀傷欲絕的眼神望著他,卻一句話也不說。終於本公主感到憋氣、頭暈,繼而眼前一黑,徹徹底底地昏了過去。
本公主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已是到了夜間了。
眼前的明黃色帳幔顯示本公主仍在陳文昊的寢宮未變,而在燭火的映襯之下,帳幔上顯出一男一女兩個人巨大的影子,顯是有人站在燭火旁低聲說話。
一個正是王婉瑜的聲音:“皇上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天大的事情,也要用過晚膳再說,否則,若是熬壞了身子,豈不是有負江山社稷?”
既然她口稱皇上,想來另一個人應該是陳文昊。只是遲遲未見他發聲。
王婉瑜便又道:“好端端的,怎麼又鬧成這樣子了?莫不是她嬌縱任性,言語間衝。撞了皇上?只是她一向體弱多病,如此晾著倒也不是辦法,皇上可曾喚太醫瞧過了?”
陳文昊道:“太醫來過了。說她舊疾纏身,身子骨原本就弱些。朕……朕又一時下手太重……”
王婉瑜道:“皇上對她一向……皇上對後宮女眷素來憐惜,今日龍顏大怒,卻是為何?”又試探著問:“是楚少銘?她……她仍不肯回心轉意嗎?”
陳文昊恨聲說道:“朕一生之中,從未受過此等羞。辱!朕一定要想辦法殺了楚少銘,你莫要攔著!”
王婉瑜道:“殺了楚少銘,自然是小事一樁,他原本就無親無故的,自然不會有什麼人,為了他指責皇上的不是。只是,幼瑛卻又如何是好?幼瑛和楚少銘整日混在一處,幼瑛又一向愛他,只怕兩個人已經暗通款曲……”
陳文昊道:“朕教妹不嚴,若是如此,逼著她改嫁他人也就是了。只是……只是天下初定,妄殺降將,這……”
王婉瑜便勸道:“既然楚少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