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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錢。
可鄉野人家孩子讀書,要麼尋求聞名天下的大儒,將來好出仕求官,要麼尋找德高望重的飽學之士,不求光耀門楣,但求讀書明理。
崔伯言素有才名,天下盡知,但相應的,他的品行就不那麼令人信服了,為了女人不惜與家族決裂,已是黑得不能再黑,若他祭出真名辦私塾,只怕非但招不來學生,還要受人責罵,若是託名辦私塾,他年紀輕輕,素無建樹,哪裡會有人願意當冤大頭?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私塾。”崔伯言彷彿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是有幾個年輕士子,想一同探討詩文。你當知我於此道頗為擅長。”
可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才華的詩人教出的弟子未必有才華,此事全憑個人修行感悟,跟著他在一起廝混又有什麼用?我不信崔伯言不懂這個道理,只恐他是被逼急了,人窮志短,才想出這糊弄人的主意。
“夕月,你放心。”崔伯言又道,“我既然應承當他們老師,便自然有東西教授給他們的。山間清幽,那處居所甚是雅緻,我保證你會喜歡。不過暫熬上一段時日,待我弄出名堂來,你就……”
“我才不去南山!你想也別想!”我突然間尖聲打斷了他的話。
本公主才不信他要避入南山,只是為了看中那裡有一間房屋甚為別緻,也不相信他除了南山,就沒有別的傳道授業之所。他只怕另有目的。
其一,可能是陳文昊的部屬力量在這場火災之中被暴露,讓他有一種深陷重圍的危機感,打量著南山那處所在易守難攻,無論是據守或者轉移,都較京城這片天子腳下來的輕易。
其二,便是他可能知道了本公主的從前,刻意拿這個來嘲笑本公主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便憤恨難忍。當年哭著喊著求本公主下嫁給他的人,他憑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南山?”我大聲問他。
崔伯言一愣,嘴角浮起一絲悠然的笑意。“為什麼不能是南山?”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順手從袖子裡取出一把匕首,直直朝他刺了過去。
崔伯言卻早有防備,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那幾下兔起鶻落。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匕首早被他搶到手中,我整個人亦被他制住,手上軟綿綿的,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氣。
我驚詫的望著崔伯言。只見他正慢悠悠的端詳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面上看不出喜怒。結縭七年,相處之時,他向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以至於我將他的形象定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本公主的功夫可是跟著陳睿晟學的,據他說在軍中打倒一個兩個壯漢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這樣居然打他不過,反制於人,簡直……簡直不能忍!
崔伯言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把劍中匕首,想是楚少銘送你的定情信物了。以我看,他竟然敢另娶他人,以你心氣,這把劍就該直直扔到他臉上去,何必日日藏在身邊,睹物思人?”聲音裡卻有抑制不住的憤怒。
他只往屋子裡打量了一眼,便揪出那把子母離魂劍出來。半夏搶了一回,沒留神被他往手腕上輕輕一拍,便再也拿捏不住,鬆手撤劍。
見這副光景,本公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覺叫道:“半夏,還不快退下!你怎是他的對手?平素裡倒是咱們看走了眼,這位崔相公便是傳說中的武道高人了,常年是扮豬吃老虎,好叫咱們輕視他,如今到了人家顯出真身、大殺四方的時候,你難道要跳出來與人家祭旗嗎?”
崔伯言聞言,手持寶劍,重新向我走來。淺薇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公主若有不好時,駙馬說說她罵罵她都使得,何必動刀動槍?其實公主心中是有駙馬的,只是她尚懵懂不自知……”
“你囉嗦些什麼?”我叫道,“讓他來殺好了!他若殺了我,倒是長進了!整日裡不是借酒澆愁便是嚎啕大哭,成什麼樣子?”
崔伯言卻神色古怪的望了我一眼,將那把劍入了鞘,直直向我欺來。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目光火辣辣的,猶如實質,落在我臉上,其中隱隱有幾分強勢和侵略的意味。
我見慣了他低眉順目、百依百順的樣子,從未料到,一向溫潤無害的他竟然也有這樣一面。
他的氣息頗為紊亂,就像有幾分失控似的,那一瞬間,我甚至在想,若是他對本公主用強,是半推半就,好拿這個當把柄拿捏他好,還是給他一記耳光,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好了。
然而他盯住我看了很久,突然間湊上來,朝我額頭上吻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