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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疑這才如夢方醒,將手裡的漆觴遞給身後的家人。
“從兄,這是怎麼了?”鄧蟬都覺得奇怪,平常從沒見著這位從兄如此,難不成遇上了甚麼事了不成?
“無事。”鄧不疑不知道想到了甚麼,俊臉上紅了紅,丟給鄧蟬這麼一句。鄧蟬見問不到甚麼,又見梁縈不在,看鄧不疑這樣子,肯定是從他這裡問不出甚麼了。鄧蟬轉頭就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不疑,怎麼了?”鄧玄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位從弟的不正常,話說回來還是和陰平侯女從樹林中出來之後。
上巳之日原本就和孟春之會差不多,都是男女相會定情的好時候,桑林之類的地方是男女幽會之處,難不成自己這位從弟還真的和陰平侯女……
“不疑,你和梁姬……”鄧玄問起這話來,難免面上也帶了幾分曖昧。
鄧不疑看著自己堂兄這麼八卦兮兮的,僵硬的臉上終於出現一道裂縫,“若是成了,便立即去昌陽長公主府上問名。”
他已經到了年紀,對男女之事難免有些萌動,方才在叢林中見到那麼一幕,即使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那對男女在做甚麼。
“這麼急?”鄧玄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年少之時也沒少鬧出些荒唐事來,只不過是家中阿母一雙眼盯著,才沒有出庶長子比嫡子年紀還大的事。
“急麼?”鄧不疑反問。問這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唇上似乎還能感覺到那一份柔軟的觸感。方才在樹林裡,學著那對男女的模樣在親到她唇上。兩人鼻息交融,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薰香。
貴族用香,尤其是衣香,大多濃烈。但是她身上薰香清香淡雅,淡淡的卻恰到好處。他唇貼在她唇瓣上,接下來怎麼做完全不會。他看到那男子似乎還做了甚麼……
但是懷裡的少女給他的不是那個女子的熱情,梁縈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推開,然後就是拼命一番捶打。
那樣的梁縈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當然她的拳頭打在身上要說痛有一點,但是要說把他打成甚麼樣,完全沒有。
“突然親過來是要作甚麼!”梁縈把鄧不疑打的抬起袖子來,她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似乎要在那張英氣十足的臉上瞪出一個窟窿出來。
“突然?那麼現在親就好了?”鄧不疑知道這種事一般是男女歡好之時才會做的,但是他絲毫不覺得此時有個甚麼。
少女呆愣住,過了好一會才放出狠話,“就算要親,也不是和你!”說罷,她提起衣裾一路走的飛快跑了。
那發狠的話,撓的他到現在都坐立不安。
長安內外人才雲集,封侯在許多人看來都非常不易,的確也不容易,若不是建立非常大的軍功,想要年紀輕輕就封侯不容易,偏偏高皇帝在白馬之盟就和諸臣約定非軍功不侯。封侯難,但是長安還是有一票的列侯,算算還不少。
梁縈會去挑誰?鄧不疑光是想想,一張臉都要黑了。
“夜長夢多。”他道。
“……”鄧玄算是服了這個從弟了,“那也要等你行了冠禮再說。”
冠禮之後才娶婦,又不是幾歲小兒就被父母定下昏事。怎麼行事冒冒失失的,鄧玄手裡拿著漆杯,壓低了聲音,“何況昌陽長公主那邊並不好說服。”
昌陽長公主膝下只有一女,能不仔細挑麼?
鄧不疑聽從兄這麼說,坐在那裡嘴角咧了咧,“那我就去找陛下。”
“噗——!”鄧玄聽得這位從弟一句,喝進去的醇酒一口全部噴出來。
那一口酒噴出大半,還有一口嗆在了喉嚨口,憋的他死去活來。鄧玄好不容易將嗆在喉嚨裡的酒水咳嗽出來,手指連連指著鄧不疑,“你還真的敢去找陛下?”
“有何不可?”鄧不疑回看過去,看得鄧玄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這一番理直氣壯倒是讓鄧玄將準備好了的那些責備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
“我聽說江都王主對你有意?”鄧玄只好撿別的事說,鄧不疑在宮裡是個大忙人,不僅僅是侍中,在宮裡還帶著一群少年郎上躥下跳,騎馬習武。
原本為人臣者,最忌諱這個。但偏偏是陛下下令,鄧玄就算想勸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只好撿一些長安裡頭帶著香豔的傳聞說了。反正男子之間除了聊天下大事之外,最關注的莫過於女子。
“她對我有意無意,與我又有何關係?”鄧不疑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江都王主的名頭了,第一次是中宮提起來,他那會直接說對江都王主無意。這次在堂兄口裡聽到,就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