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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早因新人進門打翻了醋罈子,下半晌就在屋裡罵了一回,要給新人一個下馬威。哪知管平波不在家,她罵的嗓子冒煙才發現白罵了一場,氣的半死。此刻兒子替她出頭,她心中自是千肯萬肯,故裝作無能,且看管平波怎麼開交。
竇懷望是竇宏朗的獨生兒子,從來養的金尊玉貴,現當家的又是他親祖母,三房的幾個小的都要讓他三分。從來無往不利,此刻鬧將起來,練竹也是沒了法子。
管平波充耳不聞,扯著竇宏朗的袖子,怯生生的道:“老倌,我餓了。”
在一旁伺候的珊瑚沒來由的一抖,管大刀竟還會撒嬌!昨夜一戰,二房裡已悄悄給管平波起了外號,只沒叫主家知道罷了。貝殼想起早起管平波輕輕巧巧的抱著練竹的情景,也掉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練竹靦腆,胡三娘活潑,竇宏朗還是在青樓享受過姐兒此般嬌羞,當即就應了句好。
管平波立刻伸出筷子,夾了最大一塊肉,放在竇宏朗碗裡:“老倌白日辛苦,多吃些。”說畢,見竇宏朗拿起筷子,自己也跟著大快朵頤起來。至於竇懷望的嚎叫,關她屁事,又不是她生的。也更加不關竇宏朗的事了,傳統的男人,生來就有聽不見孩子啼哭聲之天賦,吃的甚為香甜。
於是竇懷望哭著,竇宏朗與管平波吃著,饒是練竹一貫厚道,也差點笑出了聲。胡三娘氣的直髮抖,偏怕寶貝兒子哭壞了,還得先去哄了孩子。不巧管平波才來,與廚房磨合的不甚好,大夥兒有些低估她打了一架又逛了一天的戰鬥力,待到胡三娘哄了兒子回桌上,一桌碟子已經乾淨的能照亮人影了!
竇宏朗完全被管平波的食量震驚了,練竹早吃完了飯,亦是呆呆的看著管平波清盤。良久才咳了一聲:“那個,管妹妹吃飽了麼?”
管平波心情甚好的點頭,大讚:“好吃。”
胡三娘登時怒了:“我還沒吃呢!懷望也沒吃!”
管平波道:“那你叫廚房再做就是了,我們家這麼大的房子,定是有錢的很,吃飯總不愁的。”
胡三娘罵道:“再有錢也不養你這般餓死鬼!”
管平波回擊:“又不是你當家!”
胡三娘一噎!
竇宏朗不耐煩的道:“吵什麼吵!明日叫廚房多做些就是了。”
胡三娘氣的跳起:“分明是她同我吵,她還講不講長幼了?”
管平波無比光棍的道:“我鄉下人,不懂!”
彼時管人叫鄉下人,多含鄙夷之意。胡三娘哪裡料到管平波如此不要臉。換成別個,她早上爪子撓了。可想想昨夜,管平波乾淨利落的解決了兩個強盜,比她婆婆還彪悍,硬是忍著不敢動手。還待再罵,竇宏朗已是很不高興了,喝道:“夠了!要吵挑我不在家的時候吵!誰再叫嚷一句,休怪我動手!”
竇懷望非常恰當的再次開嚎:“哇!阿爺你兇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哇!!!!”
竇宏朗:“……”
管平波笑的直抖,饒有興致的點評:“真可愛!”
練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雖然她盼兒子都快盼傻了,畢竟還沒有真傻,這孩子怎麼才嫁進來就傻了?竇懷望哪裡可愛了!?
若非膝下唯一的兒子,竇宏朗就要飛腳踹出去了。昨晚一宿沒睡,今日跟著大哥出去查了一整日的遇襲內情,正是想休息的時候,被兒子吵的頭痛欲裂,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胡三娘跟了他多年,窺其神色就知要怒,惡狠狠的瞪了管平波一眼,趕緊抱著兒子去院裡哄了。
竇懷望七八歲的樣子,胡三娘抱著毫不吃力,管平波暗自點頭,這力道可以稱一句女漢子了。
竇宏朗好端端的納側之喜被攪和的血雨腥風,本就十分不悅。此刻見管平波跟個傻大姐似的樂,更加嫌棄。加之累了這麼許久,也不是血氣方剛的年歲了,沒好氣的對管平波道:“你自回屋去!”
管平波也累了,答應了一聲,抬腳就走了。
竇宏朗木了一下,她是沒聽懂意思嗎?無語的看了眼練竹,你什麼破眼光?
練竹倒是聽懂了,勸道:“她才來,你怎好不給她做臉?”
竇宏朗道:“我倦了。”
練竹笑勸道:“她一團孩子氣,懂什麼?你只管去她屋裡歇,她還能強了你不成?”
竇宏朗沒答話,徑自進了練竹的屋子,喚了丫頭來伺候他梳洗完,倒在床上就睡了。練竹無法,只得派珊瑚去安慰管平波。珊瑚走了一趟,回來悄聲道:“嬸嬸你是白操心,她自去廚房打了水,比叔叔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