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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磕下去,“臣願掛印辭官,以求陛下海量汪涵。”
管平波盤腿坐在了地上,揉了揉孔彰的頭髮:“起來吧,你討厭跪我,我知道。其實我也不大習慣被人跪拜。”
孔彰的手抓著地毯,不肯鬆開。
管平波嘆了口氣:“不提譚元洲是我此生難消之痛。李恩會此番有大功,然他的計謀能執行,離不開張群的殫精竭慮。朝中無人,我欲讓張群入閣,你說伊德爾溫柔鄉里泡著,張群怎麼想?”稍停,管平波又道,“草原王自有傲骨,我理解。不為了他,你日常都恨不得對我直呼其名。我亦曾在竇宏朗腳下匍匐,那般屈辱,至今銘記於心。我不願朝任何人跪拜,所以不擇手段做女皇。可是成王敗寇,我贏了,他放不下尊嚴,就得去死,這是規則。不是你交出兵權,乖乖呆在後院裡,就能左右。何況,你的異族長相,本就叫人忌憚。如果我願意,對你卸磨殺驢不說輕而易舉,至少要比捋下張金培容易的多。你辭官沒有意義。”
“要麼,伊德爾金鑾殿上對我俯首稱臣;要麼,我拉他去刑場,就地正。法。”管平波道,“我自問不算刻薄的帝王。看在你的份上,沒有誅他九族,沒有肆意凌。辱。他願投降,我讓他溫香軟玉里活;他不投降,我讓他堂堂正正的去死。如果我僅僅是你的妻子,大可以陪你一起罵御座上的人冷酷無情。可我還是皇帝,我還要考慮滿朝文武的心情。孔彰,北方生靈塗炭、伊德爾罪行昭昭,我已經盡力剋制滿腔殺意,別讓我太為難,好麼?”
孔彰抬起頭來,撲倒管平波,狠狠的摟住了她的腰。管平波任由他抱著,聽著他的泣不成聲。
管平波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的身不由己。正是不想一次次被人主宰命運,才拼盡全力走到今天。君臣父子夫妻,層層遞進的關係裡,只有君不是奴才。人世間,誰也沒有絕對的自由。可是在殘酷的古代,唯有君王,能有真正的尊嚴。如果孔彰夠狠、夠有手段,幹掉她登上寶座,那麼今日跪地哀求為譚元洲報仇、而被無情拒絕只能痛哭的人,就會變成她。
這條路,她從沒有過後悔。哪怕孔彰從此與她離心,也沒太多可惜。帝王路,本就該那樣孤獨。
六月初九日,順水而下的李恩會抵達了應天,進宮陛見。此時交通不便,君臣二人前次見面,還在潭州。管平波端坐在龍椅上,溫和的叫起:“李將軍辛苦了。”
李恩會忙道不敢。
管平波又問:“元宵和孩子可好?”
李恩會笑道:“都好,只是惦記著陛下。”
“這有什麼?”管平波笑道,“改日她過來一趟,正好參加他小師兄的婚禮。”
李恩會應了。先聊了幾句家常,才切入正題,向管平波彙報源赫策應與布日古德自殺之事。
管平波其實想把西垂徹底吞下,奈何人口嚴重不足,不可能遷徙邊民向西。但如若那處千里無人煙,又很容易被更西邊的民族侵吞。怎麼處理莫葫蘆與阿伏於兩個家族,需得謹慎行事。管平波想了想,決定拿去內閣會議上討論,於是對李恩會道:“孔彰在東耳殿,你去尋他說話吧。他心裡不舒坦,你寬慰寬慰他。”
此話資訊量頗大,李恩會沒敢多問,跟隨著太監往東耳殿走去。東耳殿內,鋪著厚厚的地毯,一個一歲多的胖娃娃在地上亂爬。李恩會猜著是小皇子,正欲行禮,從裡間出來的孔彰阻了他:“年紀太小,不讓他受禮。”
李恩會笑道:“天潢貴胄,理所應當,郡王太小心了些。”
孔彰隨意指了指廳中的座位道:“你我二人無需講那多虛禮,坐。”
李恩會從善如流的坐下,宮女端上茶果點心,而後順手抱走小皇子,跟著滿屋子人退了個乾乾淨淨。李恩會也是混過權貴圈的人,還沒見過這等行事,有些摸不著頭腦。
二人自幼相識,默契十足。孔彰看李恩會的表情便知他在疑惑什麼,解釋道:“你來尋我,自是有話要說。範元良精的跟鬼似的,站在裡頭伺候怕我們不自在,索性出去了。”
李恩會:“……”
孔彰自嘲道:“他們如此費盡心機討好我,可見陛下著實是很寵我的。”
這話聽著不對味,李恩會試探著問:“吵架了?”
孔彰沒回答,而是問道:“閼氏怎樣了?”
“還行。不過源赫為了表忠心,把皇子們都砍了,皇孫們剩的也不多。”李恩會嘆道,“我再晚去點,只怕就隨便留個人,送進京稱臣便是了。好在閼氏反應快,立刻提到你,源赫對你頗為忌憚,不情不願的逼著手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