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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歪路,想射箭套些好物回去賣乖。但是攤主使詐,他輸得一塌糊塗。我無意碰到他,就順口提點了他。他剛才送花來謝我。”
“這些都正常,”沈宴看她的目光,是真切的不解,“可你為什麼要幫他?”不僅幫,還把自己置於千夫所指的境界。昨天初見,劉泠在街頭被眾人嘲諷;而那個她幫忙的小孩,卻膽怯地溜出了人群。若非今日小孩出現,被沈宴看到,劉泠恐怕永遠不會說出來這件事——他將一直誤會她在街上射箭,純粹是自己出風頭的緣故。
劉泠側眼,漫不經心,“大概被豬油蒙了心。”
“你總是這樣?”青年語氣僵硬。
劉泠沒有聽出,“哪樣?”
“毫無準備,便釋放愛心;猝不及防,就被人冤枉。然後一聲不吭,承受所有斥責和不理解,一點也沒有解釋的打算。”沈宴冷冷看著她,“人逃遁,你無所謂;人感激,你還是無所謂。你一直這樣嗎?是誰教你變得這樣?”
劉泠對上沈宴的眼睛,他眼中神情複雜,帶著壓抑和欲語還休,甚至包括幾分惱怒。為什麼而惱怒?她嗎?她讓沈宴生氣了?當沈宴用這種目光看著她,狼狽湧上心頭,傷疤被硬生生扯開。那鮮血淋淋,灑下無數,抽痛感陣陣。
劉泠眼睛驟然疏冷,“閉嘴。”
她指甲掐肉,用手上流出的血,替換心頭那血,才勉強控制住自己胸臆中飛起的暴虐情緒,“關你什麼事。”
“關你什麼事”和“關我什麼事”是世上最無情的兩句話。所有的瓜葛,都可以由此區分開來。感情的冷暖,也從中窺得一二。如果你和我沒什麼關係,就不要管我的事,我也不樂意你給指手畫腳。
劉泠當著沈宴的面,無情地關上了房門,沒有一絲與他分擔的意思。而沈宴本來也不在乎——他並不喜歡揭人瘡疤,當日發現劉泠有輕生念頭,沈宴尚且沒有激動地去質問劉泠;眼下這點兒事,又哪裡值得他開口?
事有反常,不過是情非得已。
第二日再去敲劉泠的房門,長樂郡主的臉色依然很難看。沈宴無所謂,讓她伸手,給她腕上戴上一隻碧綠游龍鐲。綠色婉光照眼,劉泠怔了怔後,驚喜抬眸,“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劉泠浮想聯翩,心中暗笑——沈大人真是一個驕矜過度的人。明明是送鐲子給她道歉,還壓根不提昨天的事。他的心這麼向著她,她自然捨不得為難沈大人。
“……”在她亮晶晶直勾勾的眼神下,沈宴把那句“送你”嚥下,淡定改口,“只是暫時借你,記得還。”
“……”她還是應該想想怎麼為難沈宴!
玉鐲當然不是劉泠想的那樣,沈宴送她,是想給她身上留個最後保單。長樂郡主不食人間煙火,昨天見面時,沈宴就已經注意到,她身上乾乾淨淨的,耳墜手鍊一概全無,大約是換了錢去討生活。只她高高在上,不會計較,恐怕被人騙了錢也不在意。沈宴已經為她備好了馬車,也準備了金銀之物,為防萬一,他還給她準備了一隻鐲子。並特意告知劉泠價格:鐲子可抵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你若身無分文,拿去換錢就是。
劉泠皺起了眉,“什麼意思?你不護送我回去?”
“嗯。”沈宴言簡意賅。
劉泠疑惑,“我們廣平王府的人,現在跟錦衣衛一起嗎?”
“嗯。”
“我現在是要去跟我的人手匯合嗎?”
“嗯。”
“沈大人是不是也要去找錦衣衛?”
“嗯。”
“那……其實我們是同一個方向?”
“嗯。”
“嗯嗯嗯,你只會應床嗎?!”劉泠的脾氣從來稱不上多好,“既然同一個方向,同一個目的地,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
“我們不同路。”
“哪裡不同?”
“郡主走官道,”沈宴語氣不緊不慢,“我走山路。”
“……”劉泠無言以對。
好想揍他!
可她打不過沈宴。
劉泠深吸口氣,讓自己強露出一抹僵冷的笑,“山中空氣清新,環境幽靜,沈大人武功又這麼高,我很期待和沈大人同行。”
劉泠不光這麼說,還以雷厲風行的速度,驅逐了馬車和車伕。在沈宴面前,她輕笑著把包袱一丟,拍拍手,示意自己什麼都做得出來。
沈宴費解地看著她,他眼睛裡寫著“你的病無可救藥”幾個大字,說出來的話倒還挺客氣,“郡主,風餐露宿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