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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懂事明理了,還什麼不知道呢?這世上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所以唯獨自己,唯獨自己的學識,唯獨自己的努力是不會辜負自己,不會背叛自己。您將這個道理深刻地灌輸給了他,辰逾還能那樣了?畢竟有父親在前頭遮風擋雨,一切又是太太送到嘴邊兒喂著吃的,他哪裡知道這世道的險惡。我卻是羨慕呢,這樣單純的歲月我在六歲那年母親去世時,再沒品嚐過了。”
“你這還是有怨氣啊……你父親他……”
“說有怨氣也對,自從辰逾兄妹倆降生之後,我看著父親一天天地將他兄妹二人捧在手心裡,我和婉慧倆呢,就跟兩顆野草一樣,雖不至於是狂風暴雨,可終究覺得自己委屈,覺得自己可憐,失落的要死!都說沒孃的孩子像根草,我生怕婉慧也會自顧自憐,所以只能將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時常安慰自己,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唯一的願望便是婉慧能安樂歡喜地長大。可即便如此,這都是一種奢望!”
“大伯,您知道嗎?那年老爺踢了婉慧那一腳,我抱著生死不知的婉慧,聽著二弟幸災樂禍的笑聲,我有多恨嗎?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撲過去和二弟同歸於盡的,可惜的是,我知道自己人小力弱,壓根兒就無法達成心願,而且還有婉慧,我死了不要緊,可是婉慧怎麼辦?一個女兒家,沒了靠山,能有什麼好下場?”
“從那年開始,我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刻苦,越來越上進,受到了大伯重視,家族關注的我逼著老爺太太縱然不喜歡我,不喜歡婉慧,可也得以我為傲,也不敢對著婉慧有任何的怠慢。至於太太那些言語上的輕慢,我只告訴婉慧,權當是學習了,學習如何做一個刻薄之人,省的將來給人欺負了。”
“幼時的我比辰逾還要混賬,有太太在的那些日子,老爺對我簡直比現在的辰逾還要疼寵,去族裡打聽打聽,長輩們誰不知道?混世魔王說的就是我,帶著兄弟們闖禍鬧事兒的一準兒是我,惹的雞嫌狗不愛的。看看現在的我,不也是人人誇讚的麼,所以大伯你竟是多慮了。”
駱辰逸的這一番話雖然說的毫無波瀾,可是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是截然不同。
起初駱文遠、駱辰邁等人還有自己的話題,可後來,裡間兒的聲音,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傳入到了他們的耳朵裡了。
駱文遠等人不遠處,駱太太帶著黛玉,小兒媳婦,駱婉慧姐妹倆,都靜靜地站立著,都靜靜地聽著。
男人們心思複雜,心腸也冷硬,雖然動容也不至於落淚,甚至駱文遠父子倆尷尬多餘其他的,女眷們個個兒地紅著眼圈兒,黛玉還好些,駱婉慧已經泣不成聲了。
“父子情,兄弟情,這些到了什麼時候都斬不斷的,你如今覺得委屈,覺得憤懣,這些我都能理解,可這並不是你放棄駱家的緣由啊!”
駱閣老再一次地聽著這個故事,聽著侄兒的真情實感,忍不住地勸說道。
“大伯,是我主動放棄駱氏的嗎?難道不是老爺主動的嗎?拿我與我岳父交易,換了金陵知府的位子,老爺以為我是個傻的麼?林家人不會告訴我,可老爺無緣無故地升任金陵知府,我到底是有多蠢才不知道啊!放棄駱家這樣的罪名我卻是不認的。老爺時常罵我是個沒心沒肺的缺德玩意兒,我憑什麼要看顧二房?父親還在,二房也不缺吃少穿的,我憑什麼去插手二房的事情?我如今是林氏贅婿,我的責任是林家,是我的娘子,當然,還有母親臨終前託付給我的婉慧。”
“你呀,你呀,婉慧終究是駱氏女,少了孃家的扶持,你難道不怕你母親的悲劇重演嗎?”
看來這死老頭今天是豁出去了,什麼話都敢說。
“不怕,怕什麼呢?婉慧別說是受委屈了,就是少根頭髮,我都能找人去拼命。果然是那樣的話,我寧願她和離,自己一輩子養著婉慧。婉慧要怨要恨的,我也認了。”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都是由著你的性子呢?許多時候,不得已啊,身不由己的時候你該如何?”
“不得已?身不由己?不過是藉口罷了,放不下權勢,捨不得富貴,為自己找的藉口而已,我再是不信的!”
駱辰逸微微一笑,對著大伯道。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得已和身不由己便是帝王的逼迫罷了,果然到了那個時候,難道自己一點兒後手都不留?
利益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東西,只要有利可圖,皇帝只怕是恨不得將自己給供起來罷。
“你這話的很對,確實如此啊!是我偏執了,本想為你們父子、兄弟之間化解一二,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