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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份邸報看完,前方戰事焦灼,大周處於下風,沒有什麼起色。
薛佑琛朝窗外看看天色,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是中午了,他對衛得遠輕聲吩咐道:“得遠,去備些茶水和精緻可口的糕點,多備些。”
少時,衛得遠帶著幾個衙役,端了糕點,茶壺茶杯進來。
衙役們把幾盤糕點,擱在薛佑琛旁邊的茶几上,又倒好了茶水,隨後退了出去。
薛佑琛在茶几上的糕點掃視了一圈,卻沒有動手吃,而是端起一個盤子和一杯茶,走到林舒婉的書案前。
林舒婉正在奮筆疾書,視線中突然出現一盤精緻的糕點,視線往那盤糕點一移,又見雲錦五蝠暗紋的廣袖,和廣袖外節骨分明的男人的手,正是這隻手,把盤子擺在她的案頭,還沒有來得及拿開。
林舒婉順著手向上看,是薛佑琛稜角分明的臉和深邃的鳳眸。
“侯爺?”林舒婉指指書案上的那盤糕點,“給我的?”
“本該請小娘子用膳的,只是事情緊急,為了節省時間,只能委屈林小娘子,以糕點代替。”薛佑琛道。
林舒婉朝盤子裡的糕點瞅了瞅,各色糕點都做得十分精緻,白麵無瑕,紅豆鮮豔,還有青綠色的,深褐色的,看著就軟糯可口,再聞聞,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可謂色香味俱全。這樣精緻的糕點不是普通鋪子裡出來的,也不是普通百姓家能做的。
想想既然薛佑琛在這裡,這糕點肯定不是一般的糕點。
林舒婉本來寫東西寫得專心,現在被這些糕點勾出了饞蟲,突然覺得餓了。
“好啊,那謝謝侯爺,”林舒婉道。
“不必客氣,”薛佑琛看到書案上幾張宣紙已經寫得密密麻麻,旁邊,還有一沓寫錯了的廢棄宣紙,他低聲說道:“多謝。”
“恩?”林舒婉峨眉一抬,朝薛佑琛看。
薛佑琛真誠的說道:“多謝你獻出羊毛衣衫的製作方法和流水線的法子。”
林舒婉嫣然一笑,明眸閃著瀲灩的波光:“不必客氣,況且,我是把這法子獻給大周的將士們,不是交給侯爺一人的。”
“恩,”薛佑琛常年覆了霜雪的眉眼,也似乎在一瞬間有融化的跡象。
薄唇動了動,又輕聲道:“多謝。”
林舒婉笑笑,沒有再阻止她,她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裡,一瞬間,滿嘴香甜。
見林舒婉開始吃糕點,薛佑琛也回了座位,在座位上吃糕點。他讓衛得遠給董大娘也端了幾塊糕點,又讓衛得遠自己也拿了幾塊。
一屋子的人,就在偏廳裡用糕點當做午飯。
吃好糕點,林舒婉又繼續寫她的“流水線”。
一邊回憶,一邊寫,本來就慢,林舒婉又怕這個時代的人對流水線一無所知,寫模糊了,恐旁人看不懂,就寫得特別詳細。而且她還乾脆把羊毛紡織技術和流水線管理方法結合在一起,又增加了工作量,是以,等林舒婉寫完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
夕陽西下,柔和的陽光將冬日的蒼白的天空映成暖色調。
薛佑琛見林舒婉將厚厚一沓宣紙給他遞來,一低頭,入眼的就是娟秀的蠅頭小楷,和削蔥般的玉指,指甲未染蔻丹,卻修剪的整整齊齊,素淨可愛。
他心中浮起一股淡淡的前所未有且不可名狀的感覺。這感覺又很快沒了蹤影,不知是消散開去,還是沉入心底。
他接過宣紙時,還是刻意避開了她的手指。
“天色快暗了,”薛佑琛道,“你寫得這些,老周需得費些時間研究一番。我讓老周今天夜裡連夜看完,若是他有什麼不明白的,明日可能還要再勞煩林小娘子解釋解釋。”
“好的,”林舒婉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時辰不早了,不如我讓衙門給林小娘子和繡坊東家備飯菜,”薛佑琛道。
“不用不用,我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吃飯,”林舒婉道。
董大娘也連忙站起來推辭不已。
“那好,我馬車送你們回去,”薛佑琛道。
林舒婉見窗外天色漸暗,眼看就要入夜,她和董大娘兩個女人走夜路怕不安全,而且這衙門離織雲巷還有些距離,便答應下來。
隨後,薛佑琛便命人安排了馬車,將董大娘送回織雲繡坊,也把林舒婉送回家。
——
夜已深,南陽侯府疊翠院。
正屋裡,薛佑琛正要洗漱更衣。
他對身邊的小廝雲信說道:“雲信,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