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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迦寧沒有冒然上前,坐了沙發上面。
因為蘇夫人喜歡看書,所以一樓廳中放著書架,她在上面挑了本《上古神論》,拿了坐在沙發上面翻開了來。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才翻看了幾頁,長廊的那頭房門開了,蘇守信走了出來。
他這會一身青衫,連眼鏡都沒戴,一邊走還一邊揉著眉心,神色疲憊。
看來,蘇夫人應該是睡下了。
徐迦寧餘光當中瞥見他走過來了,垂下眼簾,好像是看書入了神,蘇守信一過來,李媽立即迎了上去,直問他要不要喝茶。
他點了點頭,很快,李媽倒了茶過來,推了他的面前來。
徐迦寧書頁一翻,嘩啦一聲,李媽好像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小姐,連忙說自己糊塗了,過去再倒一碗茶送了過來。
蘇守信靠坐在沙發上面,先是發了一會兒怔,聽見翻書的動靜,又回頭看她。
她只當不知,只低著眼簾。
恬靜,還正值青春,這般年紀,同女兒一樣大的。
蘇守信擺手讓兩個傭人先下去,在長几上拿了煙抽出來一根菸,放在了口中,長几上放著火柴,他伸手拿過來把煙點著吸了兩口之後,又看向她。
“你叫什麼名字?”
廳中沒有別人,他聲音也不高,那根菸在他指尖還亮著火星,徐迦寧放下書來,這才端起了茶,先應了一聲:“我名迦寧,徐迦寧。”
蘇守信哦了聲,又問她哪個迦哪個寧,她說了一遍。
他問她家裡還有什麼人,完全就是隨口問的,徐迦寧如實答道:“我媽早沒了,我爹和我哥哥把我拉扯大的,他們都是不是本地人,後搬來的。”
說著抿了口茶,還看著他。
蘇守信似心不在焉地,不過閒談兩句:“有時間就多陪陪老太太,她身子不好,多讓她高興高興。”
之前本來就不大好,前日因為蘇謹霖鬧騰一回又傷了氣息,一天都呼吸不暢,徐迦寧先是點了頭,乖巧得很。他叮囑兩句,看了眼手錶,這幾分鐘沒有再次醒過來,他妻子應該真的是睡著了。
他將煙掐斷按了菸灰缸裡,徐迦寧瞧著他這動作,忙壓低了聲音,還往他這邊坐了一坐:“蘇先生,我有一件事相求,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蘇守信才要起身,聞言沒動,看著她的眉眼,心中微動:“什麼事?”
十幾年過去了,那時候還沒有照片,他才留洋回來,女兒就失蹤了,可想著妻子畫過的畫像描繪,長大了也該是這般動人的吧。
一樓特別安靜,徐迦寧聲音特別低:“實在冒犯,難以啟齒。前日蘇謹霖指我的時候,我爹來了,送他走的時候,才在他口中得知,我其實不是他親生女兒,只是撿來的。雖然我感念他養育之恩,卻不知生身父母還在不在世上,一直放在心上,蘇先生能不能幫我查一查。”
她定定看著蘇守信,後者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明日讓謹言查查,那些年柺子盛行,做太多孽。”
背後的疤印,蘇家老太太那麼大的反應,他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他並未在意,其中自有蹊蹺。
有些話不能直說,她雖然不願從徐老爹處下手過問,但送蘇婷和蘇家老太太的反應來看,背後這印子怎麼能那麼多巧合。
她的照片落入蘇謹言的手中,是巧合。
他看她模樣,急於找人來老太太面前盡孝,也急於阻攔蘇婉和霍家的婚事,這才不顧她獅子大開口,把她帶回了蘇家來。
徐鳳舉也有疑點,但願是她想太多。
蘇謹言比她大四歲,他在蘇家掌事,心思縝密,若有心細查,必然首當其衝。
但是他沒有,是以,不能指望他。
蘇謹霖幾次試探,他非但沒有針鋒相對,還處處相讓。
只不過,蘇謹言對她更加體貼,甚至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很奇怪,即使待她這樣,她也難以信他。
徐迦寧放下茶碗,聲音更低了,故意說道:“他能幫我查最好了,可他不讓我跟您說這件事,千叮嚀萬囑咐了,沒事吧?”
她就像一個無助少女,眼中還有惶恐。
蘇守信沉吟片刻,問她生辰日期,原主本身是有生日印象的,徐迦寧想找到真相,自然是如實相告:“我爹說是六月二十六。”
她故意說在徐老爹處得知自己是撿來的,也報了自己生日。
細心的人一聽便知,既然是撿來的,生日都不一定真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