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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瑞撩開她被汗水濡溼的長髮,找到被縫合嚴密的傷口,試圖懺悔,“我以後不再動你……如果你可以保證不再惹我生氣。”
楚楚推開他的手,“我只可以保證,我永遠不會愛上你。”
“無所謂。”他依舊溫和,“有我愛你就足夠。”
“你滾——”她被刺中,突然間失常,拼了命與他廝打對抗,針頭扯壞也不管,蓬頭散發像一頭髮怒母獅,恨不能張嘴咬死程嘉瑞,“你去死!你去死!”
然而她高燒虛弱,男女之間差距巨大,未過多久已經被程嘉瑞死死困在懷中,他貼著她的耳,陰狠地向她宣告,“沒有用,江楚楚你做什麼都沒有用,你註定要嫁給我,這是你的命!”
“我不肯出席,你難道拿槍指著我去神父面前宣誓?”
“這個不用我擔心,你爹地媽咪一定幫我辦好。”
“你這個變態!今晚出街就讓你被大卡車撞死!”
“總有你坐我副駕。”
她爭不過他,更掙不過他。
程嘉瑞的偏執在社會認知之外,無人得以想象,楚楚根本不是對手。
等到她終於疲憊,精疲力竭,除了嗚咽再沒有其他聲音,他才慢慢鬆開她,右手來回撫摸著她已然及腰的長髮,“你的決心能與多長?慢慢來,慢慢就習慣。”
未料到楚楚當夜就去實踐決心。
因颱風突襲,深夜時無人在外看門,程嘉瑞或許是被程先生召回,又去連夜研究破敗的亞洲經濟。
午夜十二點,她扒掉針頭,從床上躍起,撞開加鎖的窗,翻過窗臺,兩隻手攀住欄杆,到極限處再向下跳,卻仍然未能躲過腳踝脆響,她身體一歪,疼得想大叫。
雨大得像石頭,一顆一顆砸在頭頂、後背,密得根本睜不開眼。
大門也鎖住,但她房間藏著大門鑰匙,便於她玩到深夜仍能假裝七點就在房間溫習功課。
她開啟側門,夜雨掩護中逃出江宅。
風雨發狂,她渾身溼透,睡衣貼在面板上,透出少女消瘦孱弱的身體,但她根本顧不上這些,她迎著傾盆大雨,順著溪流一樣的山道向下走,她的目標不言而喻——她是新世紀的朱麗葉,去尋找她失散的梁山伯。
也許因為雨聲太大,嘈雜的環境令她忽略身後一輛遠遠跟隨的黑色幽靈車。
直到她滑倒在地,幽靈車才在主人的命令下加速行駛,最終停在她身邊。
副駕駛上下來一位高大健碩的男人,繞到後座撐開傘,拉開車門。
到這一刻才看清,程嘉瑞衣衫整潔站在傘下,從上至下俯視著狼狽至極的江楚楚。
她與他對視良久,無人發聲。
是她站起身,繼續跌跌撞撞向前走。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隔著重重雨幕質問她,“你打算光腳從山上走到天安?”
她低頭才發現,不知幾時兩隻鞋都走失,她只剩腳下皮肉來來回回與柏油路碎砂石摩擦。
只稍稍一頓,她立刻邁開步向前,不帶半點猶豫。
程嘉瑞向前追,隨從舉著傘唯恐小程先生淋雨。
他一把拉住楚楚手臂向身前一帶,“你知不知道自己還在發高燒?你瘋了?不要命了?”
她面色慘白,活生生一隻山間遊蕩的孤魂野鬼,收回目光望住他,“你媽咪沒有教過你嗎?女人為了愛情,多瘋都有可能。”
“愛情?”他當是天大的笑話,不屑一顧,“你懂什麼叫愛情?等他帶你住籠屋,連浴室都要與人share同一間,情人節送不起一束花,更不要提去餐廳燭光晚餐,三十歲生病看不起醫生,一定要等到山窮水盡才知道後悔?”
“跟著你又怎樣?天天同一群衣冠禽獸social,當面假惺惺講好話,背地裡男盜女娼,都是下流中的下流。一面忍受丈夫與各類明星、實習生鬧緋聞,一面裝夫妻和睦恩愛如初?好像我媽咪一樣過生活?熬三天我就要去死!”
“我不會讓你過那種生活。”
“那是你的事,同我沒有關係。”他的保證或是少得可憐的真心?她從來不在乎。
“你——”他抬高手。
“怎麼?又要打?我等你,打到盡興,最好今晚就打死我,我們兩個都能解脫。”她仰起臉,等他。
卻等來他的靠近,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起來扔進車後座,掉頭再回江宅。
楚楚彷彿是徹底瘋了,在後座上不停地掙扎廝打,用最惡毒的話詛咒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