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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上的字跡先是倉促而就,差點就要被行書寫成了草書。沈采薇拿起來看了看,神色微微變了變,隨即便動作迅速的把手上的這張信紙給丟去燒了。
沈采薇慢慢的走回床前坐下,自己蹙著眉獨坐著想了一會兒,窗外的清淺的陽光照進來,她猶如冰凝一般靜美的面上彷彿浮光掠影,隱約可見其間複雜猶疑的神色。
好一會兒,她忽的站起身來,提聲和門外的人吩咐道:“備車,我要去沈家。”
☆、165
綠衣等人皆是不明白沈采薇怎麼的就起了這麼個念頭,李景行又不在邊上她們做下人的也不好多勸,只好細心的在車裡墊了軟軟的毯子,放了茶點,好叫沈采薇坐著安穩些。
等到了沈家,自是先去拜見沈老夫人。
老人覺少,沈老夫人心頭又記掛著不少事,這會兒午睡方起,正坐在堂中喝茶。她聽得沈采薇來,便趕忙叫人引了進來,上下一打量,不免笑了起來,嘴上道:“今兒可是起得晚了?景行人呢,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沈采薇垂了頭,拉著沈老夫人的胳膊不吭聲,面上卻有霞光浮動,嬌羞動人。
沈老夫人這般一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她心裡很是替孫女高興,體諒姑娘家面薄也沒追問,會意的轉開口道:“你今日就算不來我也是要找人叫你的。昨夜裡,京裡來人捎了訊息,說是你四妹妹也訂了親事。”她伸手撫了撫沈采薇的肩頭,“她雖不長在我身邊,但聽來也是個乖孩子,我總也怕你爹爹為著他自己的事把她耽誤了,這回倒也可以放心了。”
沈采薇頓了頓,禁不住追問道:“不知訂的是哪一戶人家?”
沈老夫人聞言倒是略有詫異:“自然是鄒家,你父親年前就寫了信來漏口風——說是上官的嫡孫,也算是官宦人家,門當戶對,男才女貌。怎麼,你不知道?”既是沈承宇寫得信,都是挑好的來講,沈老夫人便是自家孫女都沒見過幾回,松江離京城又不近,自然只能聽兒子的。
沈采薇只覺得嘴裡發苦:來松江的路上,她就聽到京裡內閣已經選出人來了。本來,京察過去不久,身為吏部尚書的鄒大人手上拿捏著不少人情,自以為這次入閣是眾望所歸,哪裡知道最後入閣的人卻是李老大人,倒是氣得病了一場,不知多少人暗裡看了笑話。沈采薇聽了這事固然為李老大人高興,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渣爹一直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一回鄒大人失勢,沈採蘋這親事怕是要吹。怎知道繞了一圈,沈承宇還是把幼女許了鄒家。這般想來,八成是渣爹有把柄在對方手上,不得不認了這麼個悶虧。
沈采薇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很是替沈採蘋難過卻又怕惹得老人家跟著難受,只得扯了笑容出來:“年初的時候我正備嫁呢,事情多得很,哪裡顧得上其他?”
沈老夫人一想也是這麼回事,隨即又溫聲細語的囑咐道:“你和她到底也是姐妹,這回不是要給三娘送禮,記得也備一份給她。”
沈采薇一一應下,又說了許多在京裡的趣事,逗得沈老夫人一樂一樂,等到沈老夫人微露疲色之後便道:“您先歇一歇吧,我去外頭逛一逛,晚間再陪您吃飯。”
沈老夫人知道孫女孝心,心裡聽得高興,口上卻道:“哪個用你陪?趕緊得回去,你們新婚燕爾的,要多處處才是呢。”
沈采薇只笑不語,扶著沈老夫人去榻上休息。她只帶了個綠焦,出了門便往沈大伯沈既明的書房去——因為渣爹和三叔都在京裡,沈老夫人年紀又大了,沈大伯不太放心便帶了宋氏搬回家裡住下。只是每日裡在家和松山一來一往的,旁人看著都覺得累。
今日也算是湊巧,沈大伯正在書房裡頭,穿了一身蓮青色的直裰,上頭用竹簪束了發,看著很是輕便。見了侄女來,沈既明也不驚訝,只是抬了抬眼,示意對方不必多禮,語氣和緩的道:“二孃今日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沈采薇想了想,還是把事情合盤托出了:“景行昨日接了密信,知道倭寇有意松江,蠢蠢欲動。他今晨已經出城調兵去了。只是,他心知城中還有人與倭寇有勾結,此事不可外傳,便特意囑我回家小住幾日,順便替他遮掩一二。”她想了想便又接著道,“旁的人倒無所謂,只是顏知府哪裡還需知會一二,好叫他有個準備。景行來去匆匆,我又不甚方便,只能拜託大伯了。”
原先顏知府還在府中備好宴準備招待一下李景行和沈采薇,只是那日裡正好被兩個孽子氣了一通,心裡氣不順,乾脆就把這事延後了。
沈既明聽到這裡,不驚不慌,只是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