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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方又端起酒盞,往嘴裡灌了一口,“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青衣男子腳步一頓,有些猶豫道:“郡王爺,那主子所託之事——”
祁煊撩起眼皮,斜睨:“你這是在催老子?”
青衣男子連連搖頭,“屬下不敢,只是……”
祁煊扔下手裡的酒盞,站了起來,眉宇之間說不出的霸道狂狷:“沒什麼只是的,連你家二皇子都不敢這麼對老子說話,你是哪路的小鬼兒?老子可沒答應你家二皇子一定要幫他把這事辦了,想讓老子辦事,這個得看老子的心情。”
說完,祁煊就甩袖子走人了。
青衣男子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把心裡的那口鬱氣吐了出來。這安郡王果然如京城那邊傳聞不假,是個混不吝的。
且不提這個,祁煊下了船後,也沒往賀府而去,而是一個人溜達溜達去了惠豐園。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夜色中的惠豐園,顯得格外的喧嚷和熱鬧。
到處燈火通明的,不時從裡面傳來三絃聲梆子聲以及依依呀呀的水磨腔。
祁煊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才往裡頭走去。
今天是白蛇傳的加場,演得都是前頭的劇情。但架不住大家都愛看,還有許多人是買不來正場的票,便特意來看加場。雖是比那些看正場的要晚了一些才知道後面的劇情,不過能看到就是好的。
現如今白蛇傳一天開兩場,上午和晚上各一場,若是碰到要開正場的時候,就是一日三場了。
以前秦明月沒這麼積極,一日頂多只演一場,如今也不知是打了雞血還是怎麼,恨不得生在戲臺子上不下來。
別問祁煊為什麼會知道,因為自打那日之後,他就場場不落下來看戲。
一個是實在閒得無聊,又沒地方可找樂子,至於另外一個原因,祁煊將它歸咎於他是被鬼迷了。
進了戲廳,就有一個藍衫夥計迎了上來,輕車熟路地將祁煊引到一個座位上坐下。
那次事後,可能是感激莫雲泊回來相助,秦明月特意讓李老闆跟下面夥計交代,若是莫雲泊來了,哪怕是加座也要給挪出位置來。
莫雲泊這幾日忙,一次沒來過,倒是祁煊日日印�帕忱純床灰��擁南貳�
是的,祁煊就是個蹭看的,可人臉皮厚了,那真是天下無敵。秦明月也說不出不給他留座,將他攆出去的話。有了頭一次,下次祁煊再來,熱情周到的夥計就會先把他領去坐下,事後和後臺那邊打聲招呼就得了。
“月兒姐,我聽夥計來說,那人又來了。”上臺之前,念兒這麼跟秦明月叨了一耳朵。
秦明月眉頭一擰,沒有說話。
一場戲罷,秦明月已是累得不輕,別說她了,念兒和陳子儀也是。
他們三人的戲份是最多的,再加上這麼串著一日演兩場,上午一場還在演夫妻分離,下一場則是許白新婚,三人生怕偶爾會說錯詞,神經都是繃緊著的。
“大家忙完後,都趕緊回去歇著吧,累了一整天。”
可不是,早先每次開演,大家都是神經奕奕的,興奮得像似打了雞血。可現在這麼不停地連軸轉著,是個人他也會累。
不過卻沒有一個抱怨的,甚至之前秦明月說多開一場,也沒人說半句質疑之言。大家都知道秦明月是受了哪門子的刺激,他們的身份太低賤,力量太薄弱,只能靠著這麼一場又一場的演著,若哪天又出了什麼事,說不定會有人出面幫忙。
像之前那次,不就是一個好心的看客出手相幫,若不然那天恐怕就要出大事。慶豐班的人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出手幫忙解得圍,只有見過賀斐的秦鳳樓兄妹二人心中有數,可這種話卻是不適宜與其他人去說,畢竟兩人也只是猜測。
秦明月每次都留在最後走,一是她為人細緻動作慢,其實最重要的是她想留下再把各處都收拾一下。這後臺只有慶豐班的人能進,大家都累得不輕,難免會有疏忽,她就想順手幫忙做了。
收拾完後,秦明月鎖上門,順著戲樓後面的小門走了出去。
這裡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往他們住的地方,又可以和前來看戲的客人避開,會從這裡走的人,大多都是戲園子裡的人,安全上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明月高懸,繁星點點,夜風微微地拂來,讓人打心底地感覺舒適。
秦明月一面揉著脖子,一面就著月色往前走著,前方是寂靜,而身後不遠處卻還是人聲鼎沸,宛如是涇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