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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隔壁街的何慶園早就收到這個訊息了,得知匯賢街整條街都被來看廣和園的人給堵了,何慶的下巴差點兒沒驚掉。
想親自去看看現場,實在拉不下這個臉,只能氣急敗壞地不停使人去看情況,然後回來複述給他聽。
茶盞被砸了兩個,鼻菸壺也被砸了,何慶就鬧不懂,現在的人究竟怎麼了?
不就是送雞蛋嗎,又不是送金子!
*
廣和園在經過一番修葺以後,與以往截然不同,大門前的庭院此時被一個一人多高的紅色戲臺子所取代。戲臺子只露出一小截出來,後面其他部分則是被一幅暗紅色的幕布籠罩著。
隨著暮色四合,戲臺子四周掛起一排排燈籠,將整個戲臺子照得宛若白晝。而臨近廣和園附近的地方也都亮起一盞盞大紅色燈籠,遠遠望去,十分惹眼。
湧往廣和園的人越來越多,場面擁嚷而嘈雜。本來很多人是為了送東西而來,如今這麼多人,大家都議論得群情激昂,倒是不好意思喧嚷自己這點子小心思了。
就在大家都被挑動了好奇心,急不可耐想看看這被人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紅角兒是誰,嚷著讓角兒出來時,戲臺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青袍,身形消瘦,顯得清癯而儒雅。
“這不是廣和園的何老闆嗎?”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何錦。
“不是說這廣和園被何慶園打壓得抬不起來頭,都要關門大吉了,沒想到這何錦倒是個本事的,竟能造出這麼大的聲勢。”
“估計是孤注一擲吧,這次若是演砸了,這廣和園可就完了。”有那懂點內情的人,如是說道。
“也是,當初老何老闆還在的時候,廣和園多大的勢頭,沒想到這老何老闆走了,唯一的兒子倒是個立不起來的……”
下面的人到底是怎麼議論,何錦聽不到,但也能猜到。不過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這個,他激動、亢奮、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也似,整個人亢奮得直顫抖。
他有多久沒看到這種客流如潮的場景了?
也許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演砸了,可能看到這副場面,能看到這群人是衝著廣和園的名頭而來,‘廣和園’這三個字不停的從眾人的嘴裡冒出來,他這輩子足了。
足夠了!哪怕接下來演砸了也不怕,大不了他把那兩千五百銀子退出來。今天的場景足夠他回味許久了,足夠他孤獨一人繼續守著這個日漸衰敗的戲園子,為振興它而為之奮鬥著。
其實沒人知道何錦曾經有多麼厭惡自己,從小看著爹唱戲,大家都唱戲。他喜歡唱戲,也想唱,可惜他竟是一個全然沒有天賦的人。甚至不光是沒有天賦,老天似乎奪走了他的嗓子,無論他在心裡唱得怎樣的圓熟,可一旦開口就是荒腔走板。
爹失望的眼神,大家詫異的目光,以及爹總是誇讚天賦驚人的師弟,說道他以後一定能成為第二個何宏邦,這些交織成了何錦幼年的陰影。
其實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又何必如此堅持,隨便換個小買賣做,也足夠他養家餬口了。
可是怎麼能,怎能捨得下,就是因為舍不下,才一直不願離開這裡。
看著下面人頭攢動的場景,何錦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努力剋制住這種衝動。
場中有鑼聲響起,下面漸漸安靜下來。
等場中再沒有雜聲,何錦才開口道:“非常感謝大家今日能前來捧場,多的也就不說了,大家看完戲後,可以根據先來後到的順序前來領禮品。”
丟下這句話,他拱拱手就下去了。
至於之前由秦海生親自撰寫,秦明月出主意的‘演講稿’,早就被他忘到腦勺後去了。直到下臺後,他才突然想起來,不過這時哪裡還能重新來過。
三聲清徹而綿長的鑼響之後,一陣悠揚而空靈的樂聲響起。
暗紅色簾幕緩緩被拉開,露出其後一大塊兒暗黑色的影布來。
這影布似乎是特製的,乍一看去是一片漆黑,可再看又不是黑的,其上似乎有祥雲朵朵,正中是個偌大的、明亮的、圓盤似的銀月。
這月亮很大,有一人多高,半懸在夜空中,襯著頭頂上若隱若現的月,再看看戲臺子上的月,恍然讓人置身在靜謐的夜空之中。
而同時,場上的燈光似乎暗下來了,月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這女子纖細而優美的身影占據了整個月亮的中央,呈飛天狀,其身上披掛的絲帶隨著微風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