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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明白與能控制住不氣是兩碼事。
“何媽媽,你說本妃造了什麼孽。生了個那樣的孽子出來,如今又弄個小妖精來氣本王妃,不光這倆小畜生,聖上太后皇后她們合著夥氣我。這馬如蘭就是個賤人,當年害死了母妃,害得王爺苦無依靠,若不是王爺能忍人不能忍,早早就依附了這賤人的兒子,只怕早就被他們生吞活剝了……”
“……也是王爺蓋世豪傑,小心籌謀討好他們母子二人,並藉著自己打仗的本事掌了兵權。王爺辛辛苦苦,披肝瀝膽,鞠躬盡瘁,為朝廷守著遼東,在遼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他們倒好,怕王爺會反,就要走了我兒子當做鉗制。將榮壽養得不成樣子,變著方和我跟王爺做對,榮壽不成,我們想辦法替矅兒請封世子位有何不對……”
鎮北王妃靠在何媽媽懷裡哭得泣不成聲,將自己埋藏在心中幾十年的怨懟都哭了出來。
鎮北王妃從來是高傲的,又何曾在人前露出這樣一副面孔,哪怕何媽媽是她的奶嬤嬤,可自打鎮北王妃及笄之後,就再未在人前示弱過。
哪怕她不對,她也是固執己見,甚至胡攪蠻纏,認為自己沒有錯。
包括現在,她也認為自己沒有錯。
何媽媽心疼得老淚直流,像小時候那樣將鎮北王妃拉進懷裡,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
“研兒沒有錯,是他們錯了,他們太狠,太毒,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
回到府裡後,秦明月就和祁煊睡下了,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才醒來。
略微梳洗了一下,就叫人擺膳。
用罷,見天還沒黑,兩人相攜在浩然苑的小花園裡散步。
浩然苑是個園中園,鎮北王府有一個很大的園子,裡面假山流水湖畔水榭林立,而浩然苑便佔據了其中最好的一個位置。旁邊正好臨著湖,兩人就沿著湖畔行走,一路行來,微風拂面,說不出的舒爽。
“你說那魯嬤嬤會怎麼和母妃說?不知道母妃以後還會不會找我麻煩。”
祁煊停下腳步,撩了她一眼,“怎麼,你是好奇?還是怕?”
秦明月搖了搖頭,猶豫道:“不是,她畢竟是你娘……”
下面的話她並未說,但祁煊也能從她的面色看出她的意思。
其實何止秦明月心中複雜,他何嘗不是。
明明知道‘娘’並不能代表什麼,而娘也並不一定都是全心全意愛護兒子的,甚至她早就沒把自己當兒子了,可還是不忍。不忍對她做出什麼,甚至不忍讓她傷心……
祁煊跋扈的面孔從來都是假象,每次與鎮北王妃起衝突,有自保的心思在,也有忍到忍無可忍下的憤怒。
他曾捫心自問過無數次為什麼會這樣,答案都是無解。事情似乎不知不覺就這樣了,母子二人之間勢同水火。
不過這些祁煊並不想道出這一切,而是掩飾道:“你擔心她作甚,她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好得不能再好。”
一看這就是氣話,反正秦明月是不信太后會什麼也不說,就是做個樣子來敷衍他們。若是敷衍,又何必演出那麼多戲。
“你不信?那我叫人來問問你聽。”
秦明月好奇地眨眨眼,也沒見他怎麼動作,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有一個黑衣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兩人面前。
“說說今天正院那邊的事。”
秦明月眼中異光頻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暗衛?
不待她多想,就被這黑衣人所說的話吸引去了注意力。
黑衣人蒙著面,看不清長相,但聽聲音是個男人。
且是個聲音和給人的感覺一樣,是個冷冰冰硬邦邦的男人。
他言語簡練,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將今日正院那邊發生的事講了出來,仿若是個沒有情緒的人。
他說得很詳細,幾乎到了事無鉅細的地步。
秦明月卻越聽越詫異,越聽越驚心,忍不住看了祁煊一眼又一眼。
直到黑衣人說完,祁煊揮手讓他退下,秦明月都沒有回過來神。
天已經整個都黑了下來,祁煊的臉掩在黑暗中,讓秦明月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她能敏銳地感覺他的情緒其實並不好。
其實怎麼能夠好呢?
親奶奶是為人所害,親爹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苟且偷生小心經營換來的。本該是母慈子孝,如今卻是母子成仇。而他卻是‘認賊作父’,雖到不了這種地步,但意思已經差不多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