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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處境艱難,黑河衛那邊從始至終都沒管上面要過糧,據說祁煊還有模有樣的帶著人屯田。而祁曜卻是連番要了幾次,甚至把心思動到自己親孃身上。
兩廂對比,高下立竿見影。
鎮北王妃當時噤若寒蟬,扭頭還是擔心兒子動用自己的私庫,又託蘇家弄了一批糧食給開源衛送過去了,當然黑河衛那邊也沒漏下,就是數量不如開源衛。
鎮北王瞥了鎮北王妃一眼,“你別當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省了糧食好給老二送過去。現在明白這些年你擰著要立老二為世子,本王為何一直不答應了?遼東常年缺糧,若是連這點困難都沒辦法面對,他怎麼坐穩這王位。”
說完後,他也沒去看鎮北王妃是什麼臉色,便對德叔道:“從今天開始,府中上下縮減一切用物,不必要的開支都省了。”
又對鎮北王妃道:“還有你,跟老二媳婦說說,別讓她不懂事又在下面鬧騰。瞧瞧秦氏,再瞧瞧她,這就是最得你喜歡的兒媳婦。”
當初祁曜被派去開源衛,李氏提都沒敢提要隨之一同前去這茬,甚至怕被婆婆點了名,還特意裝病,直到祁曜走後,她這病才好。
她這點小手段,誰看不出其中的意思,不過是在當小丑看罷了。本身即使李氏不生病,鎮北王夫婦兩個也不會主動開口讓她隨軍,不過是有秦明月的美玉在前,她自己心虛鬧出來的笑話。鬧得鎮北王妃最近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兒媳婦,總覺得她蠢,蠢到家了。
今兒鎮北王的情緒格外外露,也是自打上次鎮北王妃在他面前示弱以後,他私下也曾細想過。夫妻二人也算是同甘共苦一起走過來的,可為何現在卻是越行越遠。無外乎她的性子太倔,而他從不屑於解釋。甚至明知道她錯了,他也只是看著,看到不想再看下去的時候,就扭頭走了。
可真的走得掉嗎?
如今年過半百,回頭再看,她還是守在原地,還像當年剛成親時那般像個小孩子似的任性妄為,口硬心軟。他突然覺得自己該換個模式與她相處,所以最近鎮北王對鎮北王妃說的話,呈幾何倍數增長。
“這事若是從後院那邊走漏了什麼風聲,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
鎮北王妃很小聲地哦了一聲。
“遼東不能亂!”鎮北王嘆道一聲,便闔眼仰頭靠在椅子背上。他已經連著多日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了。
鎮北王妃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眼下烏黑,打算等會就給開源衛去信拒了要糧食的事兒,至於該怎麼說她得好好想想。
*
今年剛入秋之時,秦明月就領著香巧她們曬了很多菜乾。
能曬的都曬乾了,不能曬的則是做了醃菜。之前祁煊領著人進山,沒少弄些肉食回來。秦明月單獨讓人闢了一排屋子出來,房樑上滿滿掛的都是風乾的肉。
不過這次風乾的肉與以往不同,以前都是洗乾淨抹把粗鹽就掛起來風乾,這次秦明月特意用了醃臘肉的方法,她甚至還讓人洗了一些能用腸衣,灌製了一些臘腸。
臘腸灌好後,懸掛在陰涼的地方,略微風乾幾日,就能吃。
蒸好後切片嚐了一下,雖不是用豬肉做的,肉質也有些粗,但十分美味,出乎意料的好吃。
為此,秦明月打算大動干戈。連著多日,總能看見有指揮使府上的人去屠宰場要那些處理野獸後打算扔掉的腸子。
如今指揮使夫人擅於做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吃食,已經傳遍了整個衛所。其他一些武將家的夫人太太們,不免都求上門來,就是為了和指揮使夫人套套近乎,弄來做吃食的方子。
就好像那炸洋芋條的方子,現在幾乎每家每戶都有。
尋常用來當做零嘴,或是哄哄家裡的孩子,都是可以的。
大抵是知道外面如今都缺糧,秦明月特別寶貝這些她親自命人弄出來的吃食,每天都會去廚房旁邊的那排屋子裡轉悠一圈,看著房樑上密密麻麻的肉食,和牆角那一口口大缸,心裡的滿足感簡直別提了。
雖是天氣越來越冷,但黑河衛還是每日派人進山,祁煊也日日都去。
這日,祁煊從外面回來。
踏入溫暖的室內,越過屏風,就看見秦明月和昀哥兒正坐在大炕上看繪本。
這繪本可不是祁煊畫的,他也沒這個本事,是秦明月提出,由祁煊從黑河衛那些罪民之中,挑了幾個擅畫之人畫出來的。上面特意圖了鮮豔的顏色,配著由秦明月編出的各種小故事,昀哥兒特別喜歡。
只用少少的糧食就能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