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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深黑一片,皎月與繁星當空,照耀天地間。只見那面色依舊不大好看的大福手裡提了個小桶急急往前面走。他正要把小桶裡的東西撒開,驀地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大福你要做什麼?”
他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後面已是燈火通明,本該在家中安睡的老母親淚眼蹣跚地站在那裡看著他,佈滿滄桑皺紋的臉上滿是痛心:“你這個糊塗蛋,做什麼不好偏要做這不積陰德的烏糟事?”
他這一輩子可以對任何人心狠,卻唯獨放不下將他養到這般大的老母親,他這麼多年所作的一切都是瞞著她的。如今,一切他試圖遮掩的東西如今都暴露出來,他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他手中的東西隨著力氣的流失跌落在地上,汩汩如水的東西赫然是油,他竟是要燒了味香齋。
饒是路遙都忍不住額上滲出冷汗,一如她同朱府老太太說的話,味香齋是她拼了全部力氣經營的,毀了她心中難過不說,好好一個能讓她們娘兩落腳的地方……這朱家老太太存的是何等兇狠的心思。
那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到兒子身邊,狠狠拍打他,哭喊著:“我可是做了什麼孽喲,生了你這麼個挨千刀的。你要是真給人家點了,咱們這兩條賤命哪還得起?”
鋪子裡其他的男人恨得牙根癢,這般工錢多管吃管住的鋪子去哪尋?這人看著長得憨厚老實竟是要斷他們的活路,粗魯地將他拖到姑娘跟前,啐了口,罵罵咧咧:“真是枉為人,這般多的人是何處招惹了你,竟是要將人逼至絕境,打死你個吃裡扒外的。”
不消片刻大福已是鼻青臉腫,嘴角都流出了血,老婦人雖是痛心卻也不攔著,片刻後晃晃悠悠走到東家跟前賠禮:“多虧小姐知會我,不然我這混賬兒子險先闖下滔天大禍,如今我也沒那個老臉求小姐放過我兒子,但憑你們處置罷。”
路遙派人打聽清了,這婦人年輕時死了丈夫,一手將孩子拉扯大已是不易,日子也過得苦巴巴,讓她心生不忍:“雖說大福這般行徑該是扭送官府,可是瞧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往後不許出現在味香齋臨近的兩條街,明白了嗎?若是讓我知道你還不死心想找我味香齋的不是,可別怪我到時候新賬舊賬跟你一塊算!”
老婦人沒想到她兒子對人家做了這般喪盡良德之事還能得如此對待,趕緊跪謝人家的大恩,只說往後她會看管著兒子,再也不做這等事了。
待到母子兩人離開,味香齋這一番鬧劇這才停歇下來,路遙雙手負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天際那輪圓月。
阿秀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這次是我們姑娘仁慈,若是再有那些居心不良之人在鋪子裡興風作亂,必定輕饒不了。老實本分些斷然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聽明白了嗎?”
見夥計們點頭應了,這才讓他們散了。
相對於味香齋的平安無事,朱家老太太他們卻是不得太平。朱林朝天兒見了黑才從外面回來,剛進院子還未來得及和韋氏說兩句話,就見老太太和二弟坐在堂屋裡嘆氣,看到他宛如見了救星,朱林祥更是眼眶泛紅奔過來抓著他的袖擺哭喪著臉說:“大哥可得幫我和貴人們求個情,不然便是有宮裡娘娘撐腰也無濟於事。”
不說那戚尚書是朝廷重臣,單說那寧國侯府就是他們拼了全部家當也得罪不起的,若是真怪罪下來,便是求去宮裡,一個小小的嬪位娘娘又能如何使得上力?倒不如攀附著大哥這條大腿,若是侯府不計較了,尚書大人必定會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對他們不那般緊逼。
朱林朝不過是與友人在外面閒話家常,一時興起便多飲了幾杯,醉意微醺還想著早些歇息,卻不想一回家竟是遇到這攤子事,面色自是不愉。
他不過是個小官,哪能與皇帝眼前的大紅人寧國侯拉上半點關係?便是世子,也不過是如水之交,依著這點微薄情分登門求助,還是自家不是,讓他如何能拉得下這張臉?
“二弟可是查出了是誰在搗亂?”
朱林祥搖頭,無奈道:“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是何人這般猖狂。如今便是尋到歹人也為時晚矣,傷了貴人家的千金小姐,這往後誰還敢來買咱家的糕點,哎。”
老夫人伸手摩挲著杯沿,心底雖說慌亂卻也不滿韋氏的怠慢,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藉著身子不舒服躲在內室不出來了,林家老太爺是什麼眼光,竟是瞧上了這般沒教養的人。
“如今說什麼都晚矣,當務之急是先去兩家賠禮道歉。老大,不管你與世子交情如何,咱們只能抓著這棵救命稻草了。雖說你向來只顧著林家的生意,可這朱家才是你最親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