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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如今聽聞他這番說辭,她緩了下神,才道:“隨你喜歡罷。”
被髒話潑到的,有他;被茶水潑到的,也是他。怎麼看,這一次都是他吃虧比較多。
還是由他來定吧。
她這般想著,霍容與卻是留意到了她話中另一些詞句。
“四堂兄?”
他先前一心護著秦楚青,到沒去理會那人究竟是誰。如今聽聞她這樣稱呼,憶及先前長鬚老者所說‘正磊’一名,當即得出了那人完整姓名,驟然回首,“你就是秦正磊?”
“對!就是他!”旁邊霍玉鳴恨聲說道:“這個秦正磊,可不是什麼好人。先前他還誣衊阿青的弟弟,讓我和小六打起來了!”
此事安插在秦府的人曾回稟過,霍容與自是知曉。如今得知了他的姓名,發現似曾相識,稍一思量,自然想起他便是那事的始作俑者。
如果說今日這事是秦正磊心思汙濁所致,那先前誣衊一事,便說明他本心不正,心思歪邪。
若是軍營裡出現這種暗算兄弟出賣兄弟的人,直接杖斃都不為過。
秦正磊眼睜睜看著霍容與望過來的眼神愈發冰冷,忍不住渾身顫了顫。
他可是知道先前用摺扇打的那幾巴掌的厲害。
別人看他的臉根本都沒腫,只紅了些,且嘴角流了點血,以為他沒什麼大礙。只有他自己知曉,裡面的舌頭都麻了,伸不直也彎不起來。牙齒也鬆動了,咬一咬還能感覺到有些在輕微晃動。
此時見霍容與更怒,秦正磊越想越害似怕,抖得越來越厲害,漸漸達到了篩糠似的高標準。
他有心想要求饒,以求得敬王的心軟,放他一馬。試了半天,卻是喊不出字句來。
——那舌頭還麻著呢!
“既是你堂兄,那若送去官府,怕是會秦家名聲受損。”
霍容與輕聲對秦楚青說著,似是在遲疑。目光悠遠地望著天邊,執著摺扇輕敲掌心。
一下,一下,一下……
那聲音不大,但每一擊,都好似敲到了每個人的心裡,硬生生把人的膽量給一點點敲碎,化為無形。
先前提點長鬚長者的方臉中年男人趕緊上前,深深一揖,說道:“多謝王爺垂愛,顧及秦家名聲。既然如此,不如家法處置。”
“家法?”
“正是。*脊背,以藤條沾鹽水抽擊後背,十下為一次。”
霍容與沉默不語。
霍玉鳴跳腳道:“先前我和小六受了委屈,如今哥哥和阿青受了委屈。一次家法,未免太便宜他了罷?”
中年男人心說上一次的事情,少爺您不是抽了三鞭子解決了嗎?還再算一次?
腹誹歸腹誹,面上十分誠懇地說道:“既是兩次犯錯,那便雙倍處罰吧。”
他是族長家的長子,在族中素來頗有威望。
霍容與看旁人對他所言毫無異議,知曉他的話在秦家有一定分量,這才微微頷首。
眾人都鬆了口氣。
——左右伯府的二房和大房已經鬧翻,就算秦正磊出點什麼岔子,伯爺也不會惱了本家。相反,倒是和本家會更親近一些。
那麼‘犧牲’秦正磊一個,換來伯府和敬王爺的雙重肯定,倒是十分划算。
秦正磊雖然說不得話,但卻能夠聽得清楚。
一想到自己要挨二十下那慘無人道的抽打,他喉嚨忽然冒出腥甜,兩眼一翻,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呼啦啦上來一堆僕從,將他連拖帶抱地弄走,放上了馬車,往本家趕去。
秦楚青偏首看看霍容與,淺淺笑了。
霍容與側首望過來,“如何?”
“你讓我想起一個朋友。”秦楚青說道:“他也和你一樣。什麼也不多說,什麼也不多做,自是能讓旁人按照他的思路,把他想要做的事情給辦妥。”
微微滯了下,她輕輕嘆道:“你們是天生的掌控者。”
霍容與真心實意地道:“你也是。”
“不一樣的。”秦楚青笑道:“區別還是很大的。”
太。祖與她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她鋒芒畢露,太。祖引而不發。
兩人相輔相成,互相彌補。
正是因為如此,雙方的配合,才更加親密無間。
霍容與聽她這話,再見她面露懷念,頓時了悟,她說的是他。
雖酸楚,卻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