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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因為所有人都會很難過呀。”整個京城都已經知道了承恩侯府招妻入贅,來年就要大辦婚禮的事情,不管真相是什麼,她都只能往前走。
小道姑慌了,用袖子蹭蹭她的臉,“你別哭呀。”
“小師父,能帶我去供奉牌位的地方看看麼?我只看一眼就走。”
“師父會罵的……”小道姑的聲音猶猶豫豫,“那說好了只能一眼,不許亂碰,誰也不準說的。”
一短一長兩個黑影前後走著,跟在小道姑後面拐了幾個彎,十三很快就到了側面一間不大不小的偏殿前。
小道姑左右瞅瞅,拉了十三的手推門而入,“師姐肯定又在偷懶了,現在沒人趕緊進去。”
她一邊走一邊唸叨,“師父可是吩咐過了,這裡香火要一直在,長明燈不能停的。”
小殿佈置得很簡潔,上首案几上有一方牌位立在那兒,左右各一排燭火,前面是供奉的糕餅水果,底下還有個蒲團,旁邊地上放著經書並一個黃銅小盆,盆裡有未燃盡的黃紙。
十三吹熄蠟燭,鬆開小道姑,自己直接上前幾步站定在牌位面前。
烏木牌位上,一排鎏金字型映入眼簾,“先妣蔣門諱英……”
“先妣蔣門,蔣門……”十三腦中一片混沌,只喃喃一字一字自語,猜測終於成真,閉上眼那幾個字如同刻在腦子裡一樣揮之不去,嘲諷著她鞭打著她。
“竟是真的。”十三自嘲,自己是有多麼愚蠢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蔣牧白,蕭炎,榮郡王府的兩位公子,自己居然給弄錯了!
“這位施主,你還好麼?”小道姑忐忑地拉拉她的袖子。
這位施主肯定是受了什麼大刺激了,她從沒見過有人能夠難過成這樣,明明在笑她卻覺得笑得很讓人難過,甚至比她被師父責打的時候還要感覺難過。
“這裡——還有其它的牌位供奉麼?”十三聽見自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到。
小道姑搖搖頭,小聲道,“沒有了,聽師姐說這裡是花了許多許多銀子的,只有這一個。”
十三沒再出聲,愣愣地盯著牌位上那個“蔣”字望得出神。
小道姑不敢擾她,只有陪站在一邊。
不知過了有多久,腿都有些發麻,身邊這位施主才好像從木頭人活了過來一樣。
十三走上前一步,取了支香點燃□□香爐,跪在蒲團上,素手合拜。
小女莊十三,有幸和令公子相會,奈何緣淺,終難成雙,非是小女貪新慕色,實乃天意弄人非人力能抗。夫人在地下若有知,還請寬恕小女罪過,庇佑令公子和順安康。
深深三叩首,十三起身,低聲道,“小師父,我們走吧,今夜多謝小師父了。”
為什麼他偏偏是蕭炎的哥哥?
她只覺得疲憊,疲憊到不想去思考回去後要如何面對這紛亂的一切,一團亂麻,要如何才能理得清!
什麼蕭炎,什麼蔣牧白,一個神龍不見尾把她晾了數月,一個玩神秘叫什麼李從善,這兩兄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莊維楨何德何能竟摻和進這兩人中!她已是身如輕舟隨波流,既都是天命,管它東西南北風,她受著便是!
船到橋頭自然直,過了今夜再說罷——
十三渾身無力,癱倒在床板上,以手撫額,終是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輕泣。
雞叫日出,十三放下度夜之資,推開房門悄悄離開了清虛觀,伴著破曉的朝暉下山,人跡漸稠,回了城。
到小院門口的時候,她遠遠看見等在那裡的鈴蘭碧竹二人,倏而便踏不去腳,改了主意轉身離開去了袁成佩住的旅店。
敲開門,十三也不用招呼徑直往床上一撲。
“借我休息一陣,幫我給承恩侯府的人送個信,就說你是我好友來探望,我一高興喝多了,傍晚自然歸去。”
“貞安,你這是怎麼了?”袁成佩大驚。
“唔,自作自受罷了。”說完,十三不理他,一卷被子把自己裹了嚴實。
袁成佩向來拿十三無法子,只有依言出門去辦。
另一頭,蔣牧白的兩個小廝也在聊起十三。
他們都感覺到自家公子最近變忙了,自從下定那個決心以後以往許多計劃都要修改,幾乎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阿南悄悄向阿北抱怨道,“我看公子真是太過心急了,剃頭挑子一頭熱,光看公子這麼辛苦,那位如小姐都不吭一聲,公子莫被人騙了。”他努努嘴示意屋內蔣牧白奮筆疾書的身影,“公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