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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的眼神,鋒利、清亮逼人,容不得她說半個言不由衷的字!
梁荷頌一時語塞。
厲鴻澈鼻子哼了一聲複雜的笑,接著梁荷頌只覺抱著她的懷抱一空,一陣涼意襲來。
厲鴻澈已經翻身下了床,披好了衣裳,背對她。梁荷頌雖然沒有看見他正臉,卻已經能感受到他鋪面而來的森寒之氣,迫著她胸腔,呼吸困難。
他一字一句,全然沒了一絲溫情:
“你聽好,朕不需要你討好!更不容,你算,計!
他抬步就走,不留給她半點解釋機會。
“皇上!”
梁荷頌脫口而出,也不知到此境地了,她還喊他、挽留他作什麼。
不過,厲鴻澈還是背對她頓下腳步。
“朕答應過你的承諾,不會變,不過,當時朕也說過,前提是你兄長不再犯事!”
身為明主,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梁荷頌明白,終於鬆了口氣。尉遲斌是盛丙寅生父,若他不安分,哥哥定然會受牽連。她不能不防,不得不提醒厲鴻澈當日的承諾……
“朕回答了你的問你,現在,輪到你回答朕的問題。”
梁荷頌抬眸才見厲鴻澈在隔著五六步遠的地方,轉過了身,正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她。看得梁荷頌渾身一涼,一陣緊繃。他眼神,太過鋒利。
眼前的女人,還是這張嬌美的臉,這副玲瓏身子,他很熟悉了,可是那雙眼睛中暗藏的情緒,卻彷彿變了。
“朕問你,假若現在你我再換身,你,可還會如當初那般,忠心於朕?”
換身?梁荷頌萬萬沒有想到,厲鴻澈竟然會沒頭沒腦的問這麼個不可能出現的假設問題。
扯了扯嘴角,梁荷頌忽略心下那些疙疙瘩瘩,對厲鴻澈嫣然一笑。“當然會。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當然會忠於皇上。”
空氣彷彿有瞬間的冷凝,厲鴻澈無言,雙眼已經冰涼得沒有絲毫溫度,深看了梁荷頌一眼,大步出門去。
她笑得嫣然美麗,可是,只怪他一雙眼睛太敏銳,將她轉瞬即逝的猶豫、遲疑,看得一清二楚。
門開著,風吹進來,凍得梁荷頌全身涼涼的。靜坐了一會兒,梁荷頌拉過被子,蓋好。
她只是求個生存,並沒有做錯什麼,鬱悶什麼,有什麼好心虛、愧疚?
目的已經達到,如此就夠了。哥哥必須安好,不能有半點閃失!
厲鴻澈回到乾清宮,批閱了半夜的奏摺,直到全部批閱完了,沒摺子可批閱了。
康安年猜到皇帝與定是與曦貴人鬧了不和,想勸兩句,但厲鴻澈渾身冰冷,生人勿進的氣息,讓他又不敢開口,只得在一旁安靜的磨墨伺候。
“去,取兩卷書來。”厲鴻澈按著太陽穴。那裡突突的疼,可是他卻半點睡意也無,一閉上眼睛,就想起方才那女人為達目的,討好他的音容笑貌。越是美麗惹人愛,他就越覺著憤怒。
“皇上,您想看什麼書?”康安年問完,便被厲鴻澈冷看一眼,閉嘴去取。皇上只怕看什麼書都是一樣的,不過是找件事來做、平息心緒罷了。
康安年取了兩卷唐詩宋詞,都是注重陶冶情操的山水田園派,讀來怡情,但願能解陛下煩悶。不過說實話,他康安年看著皇上長大,瞭解他是個喜怒鮮少形於色的人,尤其是登基之後,還從沒見皇帝為哪個女子如此煩躁、難眠過。
厲鴻澈無聲地沉沉吐出了口煩悶氣,靜下心、擱下心頭理不清楚的思緒,品看詩詞,看了首王維的《鳥鳴澗》,又翻看了王孟二人的其它詩詞,看來看去都是他少年時就滾瓜爛熟的,現在看來似乎更煩,便“啪”一聲怒合上書,讓康安年另取一卷來。
“換!”
“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另取一卷。”
康安年低頭接書,卻不想沒接聞,書頁嘩啦一陣翻響,整本砸在地上。一張薄薄夾在書頁中的白紙,優哉遊哉地飄出來,落地。
康安年撿起,呈上。
厲鴻澈將紙張翻開,“灑脫”的字跡映入眼簾。‘床前明月光,疑似地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後面缺了兩個字,沒有寫完整。
這字跡不必說,他一眼就認出來,是去年他教梁荷頌識字時,她默寫的……
“皇上,奴才還取書麼?”康安年輕聲問,見沒有得到反應,抬頭正見皇帝鎖著眉頭看詩,沒有聽見他的話,便知趣地遠遠退到一旁。
後半夜,厲鴻澈對著床前明月光的詩,獨坐到了天空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