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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她還從未說謊,梁荷頌心下明白,他說的是真的,難以下相信,也不知如何感激。
雙菱軒。
厲鴻澈將將草草吃了些晚膳,又給一個孕吐給倒乾淨了,摸摸大肚子,真是心下無限崩潰,每天數著日子過!
將來這小兔子崽子出世了,他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這麼可惡頑皮!
剛躺下,他便得馮辛梓來回報。
“皇上,有好訊息。”馮辛梓難掩喜色,“方才奴才親耳聽見梁燁初說,放棄復國之事!遠離京城!”
他知道皇帝這些日子為了不傷曦嬪的心,不牽扯出她的身份,兩面為難。
梁燁初武功如何高,若不是他故意讓馮辛梓來聽,他又怎會聽到。厲鴻澈心下明白。事到如今,其它的,他都摸清得差不多了,梁荷頌是梁燁初安插在皇宮裡的一張王牌,只是這張王牌他培養得很是失敗,並不聽話,事到如今,他唯有一事不明:
梁燁初朝廷中的勢力已經被他剷除乾淨,為何他還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梁燁初離京後,你一路跟著,不得有失!”
他不信,他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厲鴻澈吩咐後,馮辛梓得令,不敢久留,迅速閃入夜色中不見。
關上小窗,厲鴻澈對著那面銅鏡微微嘆了一息。
屋子裡全是梁荷頌的氣息,是他冒著險想要保留的氣息。
他決不能讓這女人再步賢妃的後塵!
當年的賢妃,而今的曦嬪,都是蜀國送來的美人計。上一回,他父皇狠心斬了心愛的女人,在悔恨中死去,時至今日,他依然記得當年舜熙帝臨終場景:那老人看著虛空,眼中終於沒有再看江山,也沒有再看社稷,只是追隨著牆上那副掛了半輩子的女子畫像……這一眼,他是為自己而看,不再為天下,為百姓……
他當時尚且年少,便在父皇平靜的眼中,看出了無限的哀涼,至今都讓他每每回想起來都心驚。
雖然一切彷彿還平靜著,然而厲鴻澈絲毫不懷疑梁燁初一定也知道他掌握著他的動靜。他們只是各自都沒有點破,在等待最後這一絲不確定因素——梁荷頌的選擇。
毫無疑問,這次對峙,梁燁初輸了,他贏了她的心!
不枉他兵行險招,冒生命危險賭上所有!
厲鴻澈牽了牽嘴角,笑,銅鏡裡挺著大肚子的佳人也跟著牽了嘴角……
剎那,厲鴻澈笑僵在嘴角,凝眉而視鏡中,忽覺方才贏了梁燁初的那點兒高興一下子煙消雲散狀,又笑不起來了!
“該死!”
拾掇起桌上那本孕婦生子相關的醫書,厲鴻澈只覺頭痛!簡直不敢想象這肚子裡的肉球滾出來時,會是如何的壯觀!更無法想象,那肉球球從那……那羞澀的地方出來時如何情況……
“哎呀,娘娘您怎麼了?手流血了啊……”康雲絮進屋便見“梁荷頌”緊攥著木桌邊緣,生生扣出幾條木屑來!
淡定地鬆開木屑,厲鴻澈坐定,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按照每日的養胎計劃,坐了一會兒、走動了一會兒,喝了一杯水,看了看外頭的風景,呼吸了一刻鐘的新鮮空氣,上榻休息小半個時辰。
*
梁燁初從宮裡出來,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彷彿一個巨大而深不見底的漩渦,吸在他頭頂,又像一團黑漆漆的陰雲,壓在他肩上!
不過,他不會被壓倒,這世上,只有他主動放棄的東西,絕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左右他!擺佈他!強迫他!
有溪帶著三條人影出現在梁燁初身後不遠處,待走近幾步之後,他讓身後的那幾條人影都隱了去,獨自上前。
梁燁初覺察他跟上來,也緩緩停下腳步,但沒有轉身來。
“參見主子。”有溪單膝跪地,見梁燁初沒有反應,脫口問出從下午就一直盤旋在心口的話,“主子,您難道真的要放棄籌謀這麼些年的復仇計劃嗎?”
梁燁初微微側了側深邃若夜色的眸子,彷彿將黑暗的天空都盡數收納在眸子中,又柔又浩瀚無際。有溪忙收回視線,不敢再輕易視梁燁初的眸子。
“我既有能力困他第一次、第二次,便有能力再困他第三次。”梁燁初的聲音輕得想夜風,卻讓人不敢忽略他話語表達的威脅力量和篤定。
有溪心下吃驚。
“主子是說您打算這次又放過狗皇帝,再等下次嗎?難道,難道這麼大好的機會,又錯過嗎?”有溪急得顧不上主僕之儀,皺眉欲起身,“主子,您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