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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冒汗的許朝宗護在正中,擋住外圍禁軍侍衛的衝殺——
以少敵多,拼死固守,這樣的事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杜鶴和幾位頭領各自揮劍奔向禁軍將領,傅煜則站在暗處,冷眼瞧著這場廝殺。
皇權魏巍,宮闕閶闔,原本至高無上,森嚴威儀。
如今卻只剩昏君當朝、庸碌無為,對著天下動亂無能為力,只在這方寸之地爭權奪利、彼此算計。
他瞧了眼躲在護衛中間的許朝宗,繼而將目光投向英王。
那位顯然是瞧出形勢兇險,意圖躲入殿裡。
這也不是個好東西,為奪皇位,不惜與魏建勾結,隨意許諾數州之地,將萬千百姓送到魏建淫威之下,任由惡吏盤剝。為謀權位,只盯著朝堂方寸之地,貪賄搜刮資財以籠絡重臣,任用奸佞,跟親兄弟互相攀咬,彼此陷害,枉顧百姓落難,沒有半點還朝政以清明的打算。
兩兄弟自幼金尊玉貴,不知人間疾苦,皇位落在誰手裡,都不是百姓之福。
但如今的情形,傅家威信不足,只能穩住永寧和宣州一帶,尚不宜取而代之。
他眼神冷凝,長劍錚然出鞘。
漆黑的身影騰空躍起,藉著廊道旁的宮燈一點,如鷹般撲向殿門。
被昭貴妃籠絡的禁軍將領只瞧見一道巨大的黑影凌空撲來,勢如虎狼,迅猛之極,倉促之下舍了纏鬥的傅家護衛,豁出性命來救,劍鋒斜指,直取傅煜要害。
傅煜側身避過,手裡的劍卻已脫手飛出,攜雷霆之力,刺入英王后背。
英王半隻腳才跨入門檻,便被長劍透熊而過,被那股巨大的力道裹挾著,往前撲了半步。待長劍錚然刺入鋪地金磚時,劍柄微微顫動,英王的身體便慢慢滑下,沒來得及呻。吟,便撲倒在地,斷了氣。
昭貴妃在宮廷打滾了半輩子,靠的全是陰謀算計,何嘗見過這情形?
瞧著兒子氣息俱無地趴在地上,她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一聲大哭便撲了過去。
殿裡熙平帝聽見外頭兵戈時,已心驚嚥氣,剩下孫皇后手無縛雞之力,幾位重臣則恩養太久,素日裡跟徐太師那等人對陣還行,哪敢往武人堆裡鑽,各自驚惶不安地聽動靜。半晌後,才見許朝宗身染鮮血,腳步踉蹌地跑進殿裡,跪在熙平帝跟前厚著臉皮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了!”
傅煜冷然站在柱後,瞧著這位既無得力文臣、又無堪用武將的傀儡。
第100章 威脅
英王被斬殺在殿門口, 大哭喝罵的昭貴妃被人打暈在地,待許朝宗入殿時, 整個蓬萊殿裡鴉雀無聲。外面的廝殺已然停止,忠心維護英王的將領已被斬殺,剩下的將士見對方三十餘人出手兇悍, 自知不敵, 或是倒戈,或是退縮,無聲對峙著, 沒半點動靜。
殿內外,便只有許朝宗的聲音迴響。
孫皇后垂淚不語, 幾位重臣面面相覷,剩下的宮人內監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自皇后膝下嫡出的長子故去後, 孫皇后便消沉了許多, 心思盡數撲在熙平帝身上,對二王奪嫡的事不聞不問,半點不曾插手。在熙平帝病勢沉重後, 甚至在鳳陽宮設了小佛堂——她膝下沒了兒女、母家並無權勢,除了守著太后之尊度日, 也沒能耐趟朝政的渾水。
如今瞧著許朝宗公然弒兄、顛倒黑白, 心中縱有不滿,又能如何?
英王身死, 熙平帝膝下只剩許朝宗這個兒子, 皇位怎麼算都是他的。
她冷眼覷著許朝宗, 那位跪伏在熙平帝榻前,滿面悲傷,顯然是在等她發話。
旁邊幾位重臣裡,有人似欲說話,瞧見門神般站在柱後的傅煜,對上冷厲如劍鋒的目光,只覺頭皮森然發麻,脊背生寒,再一瞧匍匐在地的英王,當即噤若寒蟬,退回原處。
——皇家勢弱,節度使割據,朝堂上這些文臣,看來也沒多少骨氣。
孫皇后心裡哀嘆了聲,半晌後,才低聲道:“你父皇方才一直在唸叨你。”
許朝宗終於等到她開口,緩緩抬頭,將孫皇后神色瞧了片刻,才道:“是兒臣來遲了。”
“送送他吧。”孫皇后跪在旁邊,朝熙平帝身旁的大內監遞個眼色。
內監得命,拉著細長的悲音,宣佈大行皇帝駕崩。
那封傳位的遺旨,被隨後趕進來的睿王府長史悄然收走,這一場迅速而隱秘的廝殺也隱沒在漫天風雪聲裡,訊息幾乎沒傳出蓬萊殿。
熙平十年入冬後最厚的一場雪,從傍晚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