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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曠神怡。
可惜軍務煩人,傅煜沒站多久,便見沈姑趕來,說杜鶴有事請他示下。
兜了一圈再回來,已是亥時二刻。
籬笆牆裡燈火昏黃,正屋的門扇緊掩,周姑和煙波她們在梢間裡薰衣裳,說笑聲透窗而出。傅煜進去後照著往常的習慣先去側間,沒見攸桐燈下翻書,詫然進了內室,便見簾帳半垂,錦被之下,攸桐竟已闔目睡了。
這多少叫人失望。
傅煜也沒驚動她,輕手輕腳地進了內室,盥洗後換了寢衣,到外間撲滅大半燈燭。
翻身上榻,仰面躺了會兒,才察覺出端倪來——
窗外萬籟俱寂,屋裡安靜得針落可聞,在他躺下後,連錦被的摩挲聲都沒了。枕畔她的青絲如雲堆積,那均勻的呼吸便清晰落到他耳朵裡,雖聽著均勻綿長,卻迥異於熟睡之人。藉著帳外殘餘的昏暗燭光,她的臉頰膩潔如細瓷,眼睫如扇般輕遮,襯著黛眉是道極美的弧線,但凝神細瞧,偶爾眼珠微動,甚是明顯。
傅煜留神片刻,愈發確信她是在裝睡。
遂半側起身,湊過去,將鼻尖抵在她臉頰。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上,癢癢的,攸桐哪怕閉著眼,都能感覺到那兩道目光的注視。原本借深呼吸而平緩的心跳漸漸凌亂,她竭力裝睡片刻,見他得寸進尺,嘴唇也挪到臉上,忍無可忍地睜眼,“我睡著呢。”
“是嗎?”傅煜覷她,悶頭低笑道:“裝得不像。”
“本來快睡著了的。”攸桐嘴硬。
傅煜索性伸手將她圈在懷裡,“時辰還早,睡什麼覺。”
隔著單薄寢衣,溫軟嬌軀入懷,他忍不住低頭親她。羅帳昏暗,寢衣的領口半敞,露出幾乎赤著的胸膛,他顯然是沒打算好好睡覺,那衣襟直敞到胸下,躬身湊過來時,腰腹的縱橫溝壑一覽無餘。沙場征伐,練出滿身剛健氣息,俯身圍攏過來,燻得她面紅耳熱。
攸桐瞥過他胸膛腰腹,那位存心誘惑,故意在她耳邊哈氣。
她眼睛被灼燙了似的,趕緊挪開。
見他手腳故技重施蠢蠢欲動,索性坐起身,推著胸膛將他按在榻上。
傅煜由著她欺負,躺在榻上,修長的雙腿一屈一伸,手臂將她兜住。
素來清冷的眼底熾熱暗生,心浮氣躁之下,喉嚨微微發乾,“這麼狠心?”
“誰讓你昨晚……貪食。今兒難受了整日,走路都不利索。還有——”攸桐跪坐在旁,神情委屈,語氣兇巴巴的,說話間身體半俯,掀開半幅寢衣,給他看胸前肩頭深淺的痕跡,順道把那雙作惡的手拿開,“都不知道何時能消,我還想多活兩天呢。寅吃卯糧,傷了元氣,我今晚要歇息!”
她生得肌膚白膩柔滑,身體比臉頰更甚,那痕跡青紫深淺,瞧著驚心。
傅煜也沒想到昨晚會留下這般罪證,對著她委屈兇軟的目光,有些愧疚,“抹點藥吧?”
“不用,睡一晚就好了。”攸桐才不想引火燒身,扣緊衣領,規規矩矩地躺下。
傅煜終究沒捨得叫她吃苦,趁著火苗尚未竄起,強行壓下去。抱她入懷,竭力安分地睡了一宿,次日清晨起來精神昂揚,滿懷溫軟,終是破了剋制自持的功,趁她半夢半醒、意志不堅的功夫,得償所願。
直到日上三竿,才戀戀不捨地起身往衙署去。
……
隔日便是除夕。
大婚的喜氣尚未散去,便趕上年底新歲,傅家內外比往年還熱鬧幾分。傅德清臘月裡已往各處巡查了一圈,趕著傅煜的婚事回來,剛好趕上過年。西院裡父子三人齊聚,添上攸桐和韓氏,還算是齊全。
相較之下,東院就冷清得多了。
因許朝宗不甘受制於人,在決意搭上魏建那根線之後,小動作就沒斷過。魏建扛了聖旨,死盯著涇州的肥肉,年前開打後沒討得多少便宜,拖延至今,仍不肯死心,放著年節不過,不時整兵攻城。趙延之有傅家在背後偷偷撐腰,哪會將百姓拱手送到魏家那些貪官惡吏底下,拼死守城,仗著山川地勢之利,不退分毫。
這邊趙延之拖著魏建,南邊關乎新帝殺父弒兄奪得帝位的訊息越傳越多,受酷吏盤剝的百姓積怨日重,山匪流民亂事不止,眼瞧著便要起暴動。
各處的訊息一總遞往京城,傅德明哪裡抽得出空暇,衙署住處連軸轉,都沒踏出京城。
傅暲兄弟幾個都是麾下干將,年節裡不敢鬆懈,以身垂範,冒寒守在邊地。
男人們不在,東院裡就只剩沈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