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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語,竟自走到她的書案旁。
那上頭的賬本書冊都收拾起來,硯臺上的墨跡還沒幹。
秦良玉往其中蘸了墨,隨手取一張空白宣紙鋪開。攸桐只當他打算以筆代言,也沒法阻攔,眼睜睜看他揮毫寫了幾個字,稍加勾畫,而後將毛筆擱在筆架上。探頭去瞧,便見雪白的宣紙上筆鋒流利——白身無所有,聊贈一支筆。
字的旁邊,則是斜枝逸出,上面點了幾朵梅花。
攸桐先是一愣,明白這話的出處,便笑了出來。
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簡短的一首小詩,趣味盎然,被他化用,倒也有意思。
他這般送禮,倒是出乎她所料,明明自是一支毛筆,無端便引出幾許詩意來。且那毛筆已然沾了墨,哪怕洗淨了裝回去,也沒法恢復原樣,再推辭就太過卻人情面。遲疑了下,終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
說著,取筆試了試,果然觸手柔潤,蘸墨飽滿,用著極是趁手,便收了道謝。
傅煜在旁瞧著,要不是城府涵養頗深,幾乎要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長了二十來年,送禮的情形也算見識了不少,卻還是頭回見到秦良玉這種——明明是強行送禮,攸桐並不想收,到頭來,卻是生米煮成熟飯硬送,還詩意得討女人歡心。比起日常打交道的軍中粗漢和只知謀略計策的謀士,這滿腹秀才、悶聲不語的文人送起東西來,還真是詭詐得很。
跟秦良玉相識也十幾年了,怎麼就沒瞧出這位也是個狐狸?
傅煜負手在旁,瞧著攸桐將毛筆擱回筆架,彷彿挺喜歡的樣子,唇角動了動。
“兩盤菜換一支名筆,秦公子這禮物送得,還真是貴重得很。”
秦良玉彷彿沒聽出言外之意,只回身笑而頷首。
攸桐瞥向傅煜那張臉,見他目光幽深地望過來,意味深長,心底無奈失笑。
這話聽著,似乎有點酸?
……
從涮肉坊出來,夜色已深。
攸桐往來都是從後巷走,許掌櫃料理了店裡的事後,已命人備好車馬,在後門等著。
因夜深霜重,秦良玉原想送攸桐回去,卻被傅煜攔住了——
“我前陣子去京城,帶了兩封家書給她,還有幾句話轉達。夜已深,秦公子沒帶隨從,還是早些回府,免得老夫人擔心。”
說話間,翻身上馬,身姿利落,袍角帶風,盡顯悍將風姿。
這一回合,秦良玉完敗。
第86章 惱怒
從麗景街回住處, 路程不算太遠。
臨近朔日, 夜空沉黑,街兩側的店家多關門閉戶、熄了燈燭, 周遭便格外昏暗。馬車前懸著風燈, 琉璃罩子護著裡頭燭火, 昏黃明暗。攸桐端坐著車裡, 旁邊是閉目養神的杜雙溪——食店初開,涮肉的底料都是她親自操持, 後廚又有許多細碎的事需她操心,整日下來,累得也夠嗆。
馬蹄踩在街道青石上,噠噠清脆, 彼此交替。
攸桐靠著廂壁,聽那蹄聲, 知道傅煜就在她右側, 只隔著一道廂壁。
臨近初冬,夜晚的天氣已十分寒冷, 她掀起側簾, 看到傅煜身姿挺拔如峰嶽。比起旁人的保暖夾襖,他身上只穿著錦衣, 連披風也沒罩,深濃夜色裡, 側臉冷峻, 雙目直視前方, 絲毫瞧不出剛才仗著秦良玉不能說話占人家便宜的小氣模樣。
彷彿是察覺她的注視,傅煜忽然偏頭瞧過來,跟她撞個正著,眉峰微挑,似是詢問。
攸桐眨了眨眼睛,怕被他誤會是偷窺,趕緊想借口,“夜裡冷,將軍還是早回吧。家書我帶回去慢慢看。”
“不急,就快到了。”傅煜倒是淡然。
到得梨花街,進了院,廊下燈火明亮,正屋裡丫鬟備好了熱水,就等著她回來歇息。
許婆婆上了年紀,瞌睡少,這會兒罩了件外裳,正坐在中庭出神。
見她回來,許婆婆先是一喜,瞧見後面的魁偉男人,又是一愣,“傅將軍?”
“婆婆。”傅煜倒是難得地客氣一回,目光往人影綽綽的正屋瞥了眼,便往跨院裡走。攸桐陪在旁邊,對上許婆婆那詢問的目光,心裡也是一緊——就算她如今和離了,不必再受傅老夫人的嚴苛規矩束縛,但滿院皆是僕婦丫鬟,她孤身在此,三更半夜地帶個男人回家,擱哪兒都不算妥當。
尤其那人還是她的前夫。
不過傅家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