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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並無過錯,這回和離是傅家有愧於她。”傅煜重申,聲音篤定,“往後她即便不在府裡,也曾是我傅煜明媒正娶過的妻子。若有人心存歹意,我必深究!”
音如金石,擲地有聲。
攸桐抬頭看著他,修長挺拔的側影、刀削峻拔的輪廓,鼻樑高挺、眉目疏朗,寬肩瘦腰撐著墨青的長衫,威儀而端貴,繡著暗金細紋的寬袖下,那隻手卻微微握著。像他這般心高氣傲、所向披靡的人,答應和離,並非易事。
而攸桐也知道,她沒有傅煜父子說得那麼好。嫁進傅家後,於長輩雖恭敬有禮,卻不曾有意親近。對於傅煜,雖照顧起居飲食,卻也遠不到溫柔體貼的地步。
眼眶鼻頭酸得厲害,她閉上眼,竭力將那股酸意逼回去。
……
傅家屹立齊州數十年,女眷多溫順安分,沒鬧過和離的事。
這回的事太過突兀,因傅煜說話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氏,旁人大約猜出點端倪,雖出言勸解,都不痛不癢。就連起初看不慣攸桐的老夫人,見傅煜父子如此維護,眾目睽睽之下,也沒多說,只連連嘆氣。
二房鬧和離,臉色最難看的卻是傅德明。
夫妻倆坐在一處,他那眼神沉厲如刀,幾乎把沈氏瞪成篩子,只恨她行事輕率惡毒,捅出這樣的大簍子。心裡藏了滿腔怒氣,卻不宜在此時發作,只等回東院後狠狠臭罵一頓,再行懲戒。
等和離的事說罷,傅德明強壓著對妻子的怒氣和對兄弟侄兒的愧疚尷尬,向傅德清道:“之前跟你商議的事,我意已決。魏氏既留不住了,這事如何處置?”
“韓氏在外數年,也該搬回來了。”傅德清意味深長。
提起韓氏,老夫人也嘆了口氣,“她獨自住在外頭,也怪可憐的。”
早年沈氏幫她管著內宅的事,跟韓氏頗有幾分齟齬,她夾在中間,既喜愛韓氏的性情,也頗受用沈氏的嘴甜周到,想著沈氏畢竟是長輩,見調解不下,只任由韓氏去了。到如今,長房還算團圓,抱了倆孫子,二房長子早逝、韓氏搬離,傅煜雖娶了妻,卻才一年就鬧到和離,連一兒半女都沒留下,等傅瀾音出了閣,豈不更加冷清?
傅老夫人滿臉的褶子緊緊皺著,看攸桐時煩心,看沈氏時也自添了厭惡。
見兄弟倆已商量妥了,便道:“明兒我派人去靜安寺,接她回來。”
傅德清頷首,“母親派人過去,自然妥當。只是她離府日久,許多事想必生疏,還得母親多照拂。”
“自然。你和修平動輒就外出打仗,西院裡冷冷清清,我哪能不管?”知道這內宅權柄交接起來麻煩,她未必能轄制得住漸而心大的沈氏,當著眾兒孫的面,朝傅德明道:“我上了年紀,難免有不周全的時候,你們夫妻倆就在府裡住著,也得多幫襯才是。”
傅德明自知理虧,拱手應是。
沈氏臉上漲得通紅,亦起身答允。
和離的事就此議定。
……
從壽安堂出來,哪怕有傅煜在旁邊,傅瀾音也拽著攸桐不肯撒手。
正當妙齡的少女,在府裡沒有親姐妹,難得有個興趣相投的嫂子,這一年裡在南樓嚐遍美食,姑嫂倆相處融洽,上回秦韜玉的事,更成了心照不宣的小秘密。陡然從親密的姑嫂變成兩家人,來得又如此突然,哪能輕易接受?
攸桐遂陪她到西樓,又往府裡後園散佈,慢慢開解。
這之後,便是修家書回京,安撫魏家,然後收拾行裝另尋住處了。
齊州是節度使衙署所在,算是周遭數百里最繁華的地段,城內市肆繁華,街巷縱橫,往來討生活的商旅不少,也有許多商鋪院落可供租住。
攸桐要開的涮肉坊以魚肉和新鮮果蔬為主,小老百姓沒那閒錢來吃,須選在高門貴戶的女眷愛往來的地段。至於住處,她身邊雖有僕婦、丫鬟和管事,到底不像傅家守衛森嚴,斟酌過後,便將一處緊鄰巡城兵馬司衙署的院落買了下來。
雖說貴了點,但兵馬司負責巡查維護齊州城內外的安穩,日夜都有人輪值,住著踏實。
外面的事陸續安排下去,南樓裡也有不少東西得收拾。
得知將軍和少夫人要和離,周姑和滿院丫鬟僕婦的驚訝自不必說。
傅家規矩雖嚴,攸桐卻待人平易,雖有主僕之分,卻也常一道熱熱鬧鬧地置辦飯菜、打理庭院,日久生情,丫鬟僕婦們難免捨不得。
尤其是周姑,自打攸桐進府之日,便在跟前侍候起居,對她頗有好感。又奉了傅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