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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瀑布危懸,肩上則搭了條禦寒的紫貂,平添端貴。緩步而來時,端凝峻整,如載華嶽。
竟是傅煜?
攸桐微訝,心頭似湧起喜悅,卻迅速被她壓下去,只朝傅煜行禮,“將軍。”
傅煜朝她頷首,而後一道入內。
秦良玉既是以野味待客,東西準備得頗為周全。有杜雙溪盯著火候和佐料,雪地裡擁爐而坐,有魚有肉。攸桐和杜雙溪、瀾音坐在一處,傅昭和秦韜玉並肩,傅煜則跟秦良玉同坐,旁邊秦九跟隨,代為答話閒談。
熱熱鬧鬧地吃了一波,竟出了點薄汗。
攸桐瞧杜雙溪和傅瀾音吃得正酣,自起身到外面透氣,傅煜餘光瞥見,亦跟了出去。
旁人不曾留意,秦良玉瞧著那道端然背影,暗自搖頭——秦傅兩家交情不淺,前陣子為秦韜玉提親,眼瞧著還要結為兒女親家,傅煜不請自來,他自然得招待。如今那位跟出去,他沒那麼厚的臉皮,總歸不能尾隨,只好按捺著,暫且烤肉吃。
廳外,攸桐有美食果脯,美景愉目,甚是愜意。
這別苑佔地頗廣,裡頭卻沒大肆建屋舍,多留著天然地貌,偶爾點綴亭臺。
這時節寒梅未開,枯葉也沒凋盡,遠處橫斜的樹梢被白茫茫的雪覆著,天然景緻。
她深吸口氣,甚是清寒,便聽身後有人道:“過去走走?”
回過身,就見傅煜站在她背後,寬肩撐開披風,眼如墨玉,正低頭打量她。
攸桐也有話跟他說,遂頷首,朝著那滿坡雜樹而去。林間積雪不薄,踩上去吱呀作響,偶爾還能瞧見野貓狐兔留下的輕淺印記,躲在枝頭的鳥雀驚而飛走,積雪簌簌落下。
兩人並肩,說的是那件玉鐲的事——
先前傅煜留下玉鐲離去,攸桐便遣人送還,誰知那位原樣退回,說得當面還才行。攸桐既已和離,不好再登傅家的門,這位爺又整天東奔西跑地忙碌,見不著人影,要當面退還談何容易?
攸桐猜得其意,既然湊巧碰見,便提起此事。
“……那禮物太貴重,無緣無故,我不能收。和離之事,將軍沒為難,我已感激不盡,涮肉坊那邊諸事順遂,也無需擔心。我跟瀾音往來是性情相投的,但將軍——”她覷著傅煜,離了人家屋簷後底氣稍足,遂硬著頭皮道:“但凡女子,皆不願夫君與旁的女子往來過密。我於將軍而言,已是前妻。將軍龍章鳳姿,定能尋得良配,往後還是……少見面吧。”
說完了,果然見那位眸色深濃,瞧著她不說話。
攸桐每回碰上他的目光,便很難凝神靜氣,便垂頭避開,暗自咬唇。
比起從前被拂逆驕傲後的不豫薄怒,他這回倒是沉靜。
“是心裡話?”片刻後,他問。
攸桐五指微縮,竭力不流露情緒,淡聲道:“是。”
是嗎?傅煜覷著她神色,目光微凝。
口是心非的女人!從前沒把她放在心上,便不曾留意詳細,如今相處日久,摸出她七八分的脾氣,便知她這話口不由心——否則,不至於躲避他的目光,更不會偷偷揪緊衣袖,那神情也是強作鎮定,跟以前的從容沉靜迥異。若是真話,她必會盯著他理直氣壯地說出來,這種事她可做過好幾回。
腳下踩得積雪吱吱作響,兩人並肩,不知不覺走到林木深處。
傅煜又道:“這種事男女同理。你急著跟我撇清干係,是想另嫁他人?”
“那倒不是。”攸桐搖頭,“我沒打算另嫁。”
“巧了。”傅煜忽然偏頭,目光灼灼落在她側臉,“我也沒打算另娶。”
這話著實意味深長,配上他的諸般舉動,幾乎是露骨了。攸桐的心神大半落在他身上,疏忽了腳下,被這話唬得心神一動,又想起搬離南樓時他抱住她問的話,心神震動之際,腳底打滑,一腳踩了個空,當即仰面朝天地摔倒下去。
傅煜本就與她並肩而行,還撐起半邊披風擋在她身後保暖,見狀當即伸臂兜住。
而後腳下洩力,順著她摔倒在地。
攸桐驚慌之下,整個人失了平衡,跌在傅煜身上,而後天旋地轉之間,那個男人便翻身罩住她。身下是他的披風和手臂,抬目便是傅煜近在咫尺的臉,離得太近,他的呼吸落在她臉上,溫熱而不穩,那喉結滾了滾,炯炯目光便攫住了她。
她心裡咚咚地跳,臉上被他呼吸燻得發燙,不知怎會突然變成這情形。
傅煜卻已湊過來,低聲道:“我後日要出征平叛,你就不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