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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只在手上較勁。這般腕力懸殊,攸桐哪裡比得過他?手腕被捏得隱隱疼痛,甚至整個人都要被扯進他懷裡似的,她身嬌體弱,終是放棄掙扎,氣惱他仗勢欺人的可恥行徑,將手裡剩下的軟布摔在他胸前。
傅煜巋然不動,只盯著她,“回答我。”
“睿王已另娶他人。夫君覺得,我是有多蠢,才會惦記那個背叛捨棄了我的男人?”
說罷,使勁掰開傅煜那五根手指頭,出門去了。
剩下傅煜坐在榻邊,半邊肩膀□□,衣服鬆垮垮地耷拉在臂彎。
他的臉上並無懊惱,反而慢慢地,浮起愉悅暢快的笑意——他還以為,攸桐外柔內剛、凡事藏在心裡,會跟自身過不去,被舊日感情的陰影籠罩。畢竟,當初許朝宗狠心捨棄她,避而不見時,攸桐曾數次登門,甚至為他尋死,都是魏思道親口承認過的。可見當時她用情之深。
他原以為,她執拗的不肯留在傅家,是因為許朝宗那個混賬。
而今看來卻是他多慮了!
傅煜沒來由的心情大好,胡亂裹了衣裳,出門用飯。
……
一道小傷,讓傅煜豁然開朗,卻令攸桐漸漸苦惱起來。
她隱約覺得,傅煜這人不對勁。
來京城後,這男人待她越來越好,在外頭時攬她在懷、為她撐腰,甚至眾目睽睽下牽她的手,那些她都能理解。畢竟京城裡人多眼雜,夫妻倆又因種種緣故備受矚目,在外不能疏漏,親近些有益無害。
可回到府邸,當著春草煙波她們的面,他何必做戲?在庭院裡,傅煜旁若無人地伸手捻她耳垂時,不止她詫異,就連春草煙波都險些驚掉眼珠子。
這也就罷了,提許朝宗是何用意?
在南樓時,她已然說得清楚,沒打算長久霸佔少夫人的位子。
以傅煜心高氣傲的性情,本就不太看得上她,那晚含怒離去、失蹤數日,顯見得是被拂了臉面,心有不豫。哪怕之後關係和緩,他手握重兵、人中龍鳳,滿齊州內外的高門貴戶爭著閨女往他跟前送,斷乎不會為她這點女色改變態度。
攸桐起初便是認定了這點,才對傅煜偶爾有失分寸的舉止不太上心。
但那晚榻邊相對,他的舉止卻著實古怪。
那等情形下,男人問起她是否還惦記舊情人,怎麼看都酸溜溜的。
倘若真是泛起醋意,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攸桐猜不透他的心思,又覺得自身對他也彷彿關懷得過多了,頗為苦惱。
好在傅煜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能容她慢慢思量——許朝宗在金壇寺遭遇刺殺的訊息,雖沒張揚,卻分毫不落地報到了熙平帝跟前。熙平帝聽了大怒,當即命人嚴查,因當時傅煜在場,讚賞之餘,亦請他多幫著查案,算是將許朝宗和傅家綁得更牢。
活捉的那幾名刺客需嚴審,背後的主使也不可放過。
傅煜很樂意藉機探探京城裡的底細,加之要查對方倉促行事的緣故,格外費心。
連著忙了數日,連元夕夜賞燈的功夫都沒騰出來,直到正月十六,才算稍稍得空,攜著嬌妻,同魏思道夫婦一道,乘了馬車,齊齊往睿王府去。
第44章 洗清
先前傅煜攜妻回京、受召入宮時, 便有好事者將目光盯向魏家和睿王府。之後金壇寺法會上,四人同行進香,更是令一眾看客險些驚掉眼珠子——
前年臘月裡流言蜚語傳遍京城, 高門貴戶之間, 幾乎將這事嚼爛。魏攸桐美夢落空, 纏著睿王不放, 甚至以色相誘、以死相逼,詛咒許朝宗和徐淑不得好死。這般傳言,幾乎每個人都聽過, 縱有少數人覺得言過其實,多數人卻信了八分。
誰知兜兜轉轉, 不過一年有餘的光景, 魏攸桐竟攜著夫君,跟睿王夫婦走到了一處?
更別說, 那夫君還是威震邊塞、名聞朝野的悍勇猛將。
那日的情形迅速傳開, 經三四日發酵議論, 雖不至於傳遍街巷, 卻也叫人滿懷好奇。
是以今日睿王府設宴待客,眾人雖不言語,暗地裡卻都存著看戲探究竟的心思。
睿王府軒峻闊敞,豪奢華貴, 正門守衛森嚴, 甚少容閒人通行。因宴席設在東邊的鏡園, 賓客也多從東門往來, 寶馬雕鞍、香車華蓋,赴宴的車馬軟轎佔了半條長街,各府隨行的僕從不得入內的,也都聚在周嫂,聽候主人傳喚。
賓客陸續抵達,女眷們綾羅在身,男客錦衣玉冠,放眼望去,滿目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