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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
傅煜進京之事眾人皆知,那日留園相會,陳通也都知道。
許朝宗的那點底子,陳通算是摸得清楚,雖身邊侍衛圍得跟鐵桶似的,探查訊息的本事卻有限。對方既行蹤飄忽、神鬼莫測,顯然是傅煜暗中相助,且已洞悉他的計劃。
陳通怕按原本的打算行事,會反被傅煜算計,迫不得已,才倉促安排,欲出其不意。
然而終是棋差一招,沒能得手。
嚴刑之下,陳通將前後因果和事情細節都招認得乾乾淨淨。
傅煜聽罷緣由,眉頭皺得更深。
他雖傲氣,卻非自負之人。齊州帳下能養雄兵猛將,魏建手中也並不都是飯桶,兩處刺探訊息,彼此既攻且守,從前行軍作戰時,他雖出兵詭詐、出其不意,卻也數次被敵軍探到過蹤跡,反受其制,處境兇險。照理來說,他派出人手刺探,陳通察覺異樣,也不算意外。
但傅煜總覺得這事蹊蹺。
傅家練兵嚴苛,騎兵精銳勇猛,斥候的本事也是別處不及,仗著訊息之利,能少流將士的血。
這些探子都是個中翹楚,論耳目機敏,更甚於他,輕易不會打草驚蛇。
哪怕真的出點小差池,被陳通察覺了一回,又怎會蠢到再露端倪的地步?
顯然是刻意的。
若果真有人暗裡通風報信,又不肯讓陳通看到真面目,會是誰?
杜鶴信得過,無需半點懷疑。剩下的便是魏天澤和幾個知曉些許安排的小頭領——以他們的本事,若果真有異心,憑著探來的訊息和這邊的安排,不難推測出傅煜的打算,而後暗裡通風報信。
傅煜即便萬般不情願,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邊有不牢靠的人。
這些人,每個都跟他、跟父親、跟堂兄上過戰場,以滿腔熱血奮力殺敵,保衛邊境,亦有數人跟他並肩對敵,能毫不遲疑地將防守最弱的後背託付給彼此,算袍澤之誼,也算救命之恩。都是鐵打的過命交情,這些年在齊州行事時,也沒出過半點差錯,露過些許端倪。留在京城的人手,也曾幫他從天牢裡將朱勳偷樑換柱,刺探皇宮和王公重臣的訊息。
這回唯一的不同,是對手裡有魏建的部下。
傅煜擰眉沉吟,指節繃緊,面色陰沉。
……
魏府之中,此刻的攸桐也是面帶肅然,神情微凝。
她的對面坐著魏思道,從衙署回來後官服尚未換下,眉宇稍帶疲色。年近四十的男人,經朝廷裡冗務錘鍊,頗有幾分端方穩重的氣度。不過比起旁人或重權在握、或清貴得寵,他那兵部職方郎中的職位頗為尷尬——
如今節度使坐大,兵權近乎分散,兵部雖有調令兵馬之權,卻甚少能調得動,權柄油水大不如前。他在職方司管著輿圖等事,每日裡打交道的都是些破卷宗,庫房裡存著天下各處的輿圖烽堠及變遷詳細,也堆了各處上報的人口地畝等清冊,因年頭太久,卷冊又多,從前的官員懈怠偷懶,擺放十分混亂。
這些東西一年到頭,除了防蠹防潮,幾乎沒人翻動,枯燥無趣得很。
他這差事在旁人看來,也無異於混吃等死。不但沒機會得皇帝垂青重用、藉機貪點油水,還要時刻提心吊膽,免得哪天燈燭走火,燒了庫房後落得重罪。
魏思道卻極上心,滿腹心思撲過去,不止將那成千上萬的卷冊整理得井井有條,得空時,也常悶頭坐在書案旁,翻出百年來烽堠輿圖的變遷,對照著當地報來的人口地畝等卷冊,暗自琢磨。
時日久了,人變得無趣嚴苛,眉間也有了淺淺的豎溝。
此刻他端坐著,取了僕從端來的熱茶在手,抬頭時,眉間的溝壑也深了些許。
“孫婆說,你找我有事?”
“女兒有幾句話,想請教父親。”
“說吧。”魏思道沒太當回事。
他這古板性情,跟薛氏頗為相投,不求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只求平安度日。哪怕女兒深得先帝寵愛,曾將半隻腳踏進皇家,他也沒因此謀過什麼,仍踏實留在清水無趣的衙門裡,沒借勢鑽營門路。
魏攸桐年幼時,他也頗為疼愛,親自教她讀書識字。後來女兒被老夫人慣得漸漸驕縱,他教導了幾回,見她不聽,漸漸便冷了心。加之公差瑣事繁忙,甚少有空過問內宅的事,便任由母親教導。再後來,魏攸桐因許朝宗的事兒投水自盡,鬧得滿城風雨,罵名如潮,甚至玷汙到已故的老太爺頭上,魏思道只覺女兒行事荒唐、不聽教導,著實氣了一陣。
對攸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