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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不知經歷了多少。
他俊秀的面龐微微泛白,籠了層怒色,任由寺裡擅醫術的僧人幫著擦傷口包紮。
徐淑在旁照料,面上亦無血色,胸腔裡砰砰跳著,還沒從方才的驚險裡回過神。
夫妻倆默默無語,等僧人包紮了傷口退出去,侍衛頭領才略帶慚愧地走進來,半跪在地,行禮道:“殿下,傅將軍已帶人捉拿了刺客送回,但仍有接應的人流竄逃走。是否調兵馬司和衛隊過來,圍住這座山徹查?”
許朝宗搖了搖頭。
“是屬下失職,沒能早些察覺異動,請殿下降罪!”
“罷了。”許朝宗仍是擺手,因臂上劇痛,忍不住齜牙。緩了緩才道:“外面都是進香的百姓,若動靜太大,反而會生亂,鬧得人心惶惶。這種事也不宜張揚,回城之後,我自有主張。傅將軍呢?”
“剛回來,在隔壁跟少夫人說話。”
許朝宗頷首,忍痛穿好中衣外裳,帶著徐淑走過去。
……
隔壁的禪房門外,杜鶴仗劍守衛,屋門敞開,有涼風徐徐送入。
禪房不算寬敞,靠窗的竹床拿素淨屏風隔開,外頭簡單一副青竹桌椅。
傅煜將劍擱在桌上,長身而立,一襲漆黑的衣袍磊落。聽見動靜,他抬起眼,厲色深濃,神情鎮定而冷沉,雖年紀尚輕,那身凌厲威儀的氣勢,卻比禁軍統領還勝三分——比起入宮拜見、留園赴宴時的收斂,此刻的他,才隱隱透出名震北地、以鐵騎蕩平強敵的悍將風采。
他的身旁,攸桐羅裙曳地,身姿盈盈。
夫妻倆倚肩低聲說話,她牽著傅煜的衣袖,杏眼微抬,面露關切焦灼。手裡的繡帕蘸了清水,慢慢擦去濺在他鬢角耳梢的些微血跡,傅煜則順從的微微躬身,任由她擺弄。
那樣親近的姿態熟悉之極!
許朝宗的眼睛猛然被刺痛,連帶臂上傷口都鑽心般痛起來。
是在何時,他遇到危險時,她也曾這樣關懷,甚至挺身攔在跟前?可方才他被鐵箭所傷,血透衣衫、疼得直冒冷汗時,她的態度冷淡漠然,瞧都沒瞧一眼,更無半句關懷,連應付都懶得。
她的溫柔情意,從前他唾手可得卻視為負累,往後便只屬於眼前這個男人了。
這念頭像是一把鈍刀,狠狠割在心頭軟肉。
許朝宗痙攣一般,下意識握緊袖中雙手,靠著門框,死死咬住牙關。
重逢後竭力收斂的目光,此刻失控一般,黏在攸桐姣美的側臉,難以挪開。
身後徐淑順著他目光瞧過去,豈能不知丈夫的心思?
無聲的一幕,毫不留情地揭開所謂鸞鳳和美的名聲。
嫁入王府後,夫妻間有幾分情意,有多少隔閡芥蒂,她比誰都清楚。徐淑臉色驟變,甚至比被攸桐戳穿斥責時還難堪狼狽,怕別人瞧見,強自提醒道:“殿下,當心門檻。”話說出來,聲音都微微顫抖。
許朝宗恍若未聞,被徐淑推了兩下,才醒過神。
瞳孔聚攏的那一瞬,正好迎上傅煜的目光。
那雙眼睛精光湛然,眉峰微挑處,分明藏著男人間心照不宣的諷笑!
許朝宗只覺呼吸一窒,再無力進去打攪應對,回原處歇息。
……
乘車回京城的路上,兩家並未結伴。
不過傅煜擔心睿王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侍衛看不住刺客,將杜鶴和護衛派過去幫忙,順勢提出由杜鶴幫著審案。
許朝宗有求於他,又承蒙他相助,哪好推辭?不但應了,還在鎮定住心緒後,攜徐淑在側,難得地以禮朝傅煜謝襄助救護之恩。說此事稟明熙平帝后不會張揚,請夫妻倆十六日安心赴宴,無需多慮。
攸桐心領神會,因緊鄰傅煜站著,順道泰然受了徐淑的禮。
傅煜沒太將這對夫妻放在眼裡,自是不以為意。
回到城裡,將攸桐送回魏家府邸,隨便尋個由頭出門後,直奔十寶街。
命令遞出去,魏天澤很快應命而來,因傅煜問及這兩日探查到的情形,如實稟報。
沒半點可疑之處。
傅煜與魏天澤相識已久,並肩上戰場殺敵時,數次生死託付,亦數次於槍林箭雨中救下彼此,交情過命,袍澤之誼結得頗深。只是比起出身來處都清晰明白的杜鶴,魏天澤是幼年流落齊州,雖說被軍營看中後教習的經歷毋庸置疑,先前的經歷卻始終未能查明。
——據閒談喝酒時魏天澤所說,他是幼時被人販子拐賣,名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