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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瞧過了,這可是歙硯的珍品,龍尾山的歙石,名家手筆,皇宮裡都沒幾方。”攸桐大抵是在斜陽齋待久了,底氣漸足,說話便帶揶揄調侃,“沈大人為這方硯,怕是沒少費功夫,託妻女親自送來,鄭重得很呢。方才有人總往這邊瞧,怕是很捨不得這硯臺。”
“是嗎。”傅煜腳步稍緩,側頭瞧她。
黛眉杏目,紅唇皓齒,她眼梢微挑,打趣含笑,眸底也比平常多幾分光芒。
像是春泉生了漣漪,浮光躍金,靈動逼人。
傅煜視線停頓片刻,忽然側身,在她耳邊低聲道:“這話說得有點酸。”
“哪有!”攸桐當即輕哼否認,“祖母說要放在兩書閣,我可不敢收,這就拿過去。”
傅煜笑而不語,伸手往腰間一摸,取出把鑰匙遞給她,“隨你。”
瞧著她那模樣,卻是心緒大好,因走到了岔路口,便擺擺手,挑著唇角健步離去。
攸桐在原地站了片刻,估摸著那是兩書閣的鑰匙,遲疑了下,便往書房去——方才雖是玩笑打趣,但沈家送的東西,她私心裡確實不大想要。擱在南樓瞧著礙眼,放到兩書閣,哪怕扔著落灰,也跟她無關。
只是傅煜的書房尋常不許人輕易踏足,她雖有鑰匙,也不想獨自進去惹嫌疑。
遂叫了伺候傅煜起居的僕婦陪著,將硯臺擱在書房博古架的空閒角落,因好奇心起,順道去瞧傅煜書案,想看看他究竟有何等寶貝,竟連歙硯珍品都不屑一顧。瞧見案上那方硯臺時,卻呆住了。
傅煜如今所用的硯臺平淡無奇,卻頗眼熟。
像是……她在客居京城時買給他應急的那方。
第59章 親吻
攸桐站在書案邊, 足足將那硯臺盯了好半天。
這世上有無數方硯臺,除了極便宜的大同小異外, 但凡有點身價的,都因其質地、紋路、手藝、雕飾及外型而各不相同。她買給傅煜的那方雖非名品,質地卻也不差,燙了墨金的松鶴圖, 亦有京城裡小有名氣的嚴家硯的徽記,在角落不起眼處。
她眼前這方, 徽記、雕飾、質地等等皆跟她買的全然相同。
嚴家硯只在京城開了店鋪,這東西必是來自京城, 也不可能是旁人送的——且不論那活靈活現的松鶴和徽記、成色, 單論這質地,只上乘而已, 以傅煜的身份, 旁人要送禮定要挑珍貴名品, 千里迢迢地買個平庸俗物給他,豈不是作死?
攸桐仔細看了好幾遍, 心裡已是篤定, 這就是她買的那方!
傅煜面上半分不露,卻千里迢迢地帶這俗物回齊州,擺在書房用, 連沈飛卿苦心搜求的珍品都不屑一顧, 背後藏著什麼意思, 不言而喻。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自己的東西被人珍視, 又是如此細微隱晦,無意間被她窺破,能不歡喜?
像是慢行在郊野,轉身看到荊棘背後有猛虎細嗅薔薇,擊中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攸桐呆呆地站在那裡,指尖摩挲硯臺,片刻後,又環視四周。
這書房跟她頭回來時沒什麼兩樣,貼牆的高大書架上擺著兵書,丈許的黑漆長案上摞了案牘,拿銅虎鎮紙壓著,那座筆架如險峰陡峭,筆洗是陶製的,不算精緻,卻頗為古樸。案邊擺著銅鼎,博山爐裡從沒有過煙火,而那柄染了血、鏽得殘缺的劍則懸掛在進門最醒目處,平添威儀冷厲。
她初來時,不太敢看那柄殘劍,只覺滿是烽煙殺伐的冷厲肅殺。
此刻再定神去瞧,卻彷彿看到殺伐背後的鐵血丹心、袍澤情誼。
亦如傅煜那個人。
攸桐站在門邊,彷彿還能想起那天他臨窗站著,陽光照進來,刀削般的側臉籠出點陰影,風姿出眾,如玉山巍峨。
平心而論,傅煜其實很出色,身材相貌、手腕能力皆出類拔萃。聽周姑閒時說笑,滿齊州城的姑娘,沒幾個不仰慕於他,若非傅煜冷厲威儀、叫人敬畏,出門怕是能擲果盈車。更別說,寬肩瘦腰之下,還藏著那般勁猛賁張的胸腹。
只可惜……
攸桐暗自搖頭,心裡莫名有點失落,到望雲樓站了會兒才回南樓。
給斜陽齋的藥膳已然準備妥當,攸桐如常送過去,待傅德清用完,回來歇午覺。醒來時,窗外隱隱響起雷聲,風吹得窗扇亂晃,少頃便有唰唰的雨打在屋簷,疾風驟雨突如其來。天光漸漸昏暗,這等天氣自然沒法到北坡散心,攸桐索性到側間書案旁坐下,翻看前幾日抽空寫的食譜。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