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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須留意分寸。記住了?”
深邃疏離的目光望過來,有幾分警戒的意思。
“好。”攸桐點了點頭,聲音也淡了下去。
出嫁前在京城時,魏思道時常避著她,是以她試探了兩回,都沒能問出魏家為何答應婚事。不過傅煜的意思她聽得明白,這人必是認定她心裡仍藏著許朝宗,跟從前一樣驕矜天真,才會出言提醒,不許她給傅家抹黑。
這樣也好,像傅煜這種心高氣傲的男人,斷乎不會碰心有所屬的女人。
夫妻間互不侵犯、相安無事,她求之不得。
遂瞧著傅煜,篤定道:“那都是過去的了。既來到這裡,自會謹慎行事,放心。”語氣輕描淡寫,心裡到底是有點難受的——這世上,有誰願意被無端輕視、被人帶著偏見看待?哪怕已做過最壞的準備,對上傅煜這般輕慢的冷淡態度,攸桐到底沒法安之若素。
屋中片刻安靜,只剩彼此呼吸的聲音。
片刻後,傅煜回頭瞥了攸桐一眼。
滿室燭光明亮,她雖將衣裳穿得齊整,倉促之間卻沒法擦乾頭髮,滿頭青絲溼漉漉的披散在肩,有一縷搭在秀頸鎖骨上,肌膚雪嫩、髮絲漆黑,像是潑墨的絹畫。她渾然不覺,側身站在桌邊,眉目低垂,抿唇不語,眼睫的暗影遮住情緒。
但看得出來,她是有些難過的。
彷彿是察覺他的目光,她抬起頭來,面上的難過掩藏殆盡,身姿挺直,帶幾分不卑不亢的倔強。
“京城的事無需多提,但我並非水性楊花的輕薄之人。夫君說得對,一日住在這南樓,便一日是少夫人,我縱不能為傅家增光,也不會做糊塗事,令尊府蒙羞。從前的事,還請夫君多擔待。”說罷,竟是雙手微斂,行了個相敬如賓的禮。
這態度反倒叫傅煜生出歉疚。
他確實沒拿她當妻子看,卻也無意刺傷她。
說到底,這婚事雖是聯姻,卻你情我願。魏攸桐即便聲名再差,也沒欠他一星半點,輪不到他指責。方才那番話說得直白,或許真的是刺到她痛處了。
傅煜心高氣傲、性子冷厲,卻不是會無端欺負女子的人。
但話說了出去,已不可能收回來。想了想,便抬步往裡走,衣衫帶得火苗微晃,他的神情仍淡漠,卻隨口道:“只是防患未然的提醒,別多想。備水吧。”
“啊?”攸桐瞧著桌上倒滿的茶杯,沒明白。
傅煜彷彿被噎了一下,見她確實一臉懵然,不大情願地指了指內室,“沐浴。”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得攸桐措手不及。
若是她沒記錯,就在片刻之前,這男人還說待會就走的!不過這事兒顯然不能提,她才許諾要安分守己、謹慎行事,哪能怠慢夫君?
遂喚了周姑春草進來,吩咐她們備熱水軟巾,伺候將軍沐浴。
傅煜站在原地,瞧她忙著張羅,神情有點僵硬。
片刻之前,他確實打算說完就走,沒事就不來這邊。不過既無意間刺傷了她,攸桐又頗識大體,今晚便留宿此處擺一擺態度,叫丫鬟僕婦多敬著她一點,也算償得過了。
……
攸桐出閣前,甄氏曾教過她服侍夫君沐浴的事。只是她沒照顧過人,,生疏得很,好在傅煜不是矜貴的王孫公子,待熱水齊備後便孤身進去沐浴,叫她自去安歇。
攸桐樂得清閒,趁內間沒旁人,換了身寢衣,坐在桌邊慢慢擦頭髮。
好半晌,傅煜才從裡面出來,寢衣嚴整。
煙波已然鋪好了床,退到外間候命,昏昏羅帳長垂,只剩夫妻獨對。
還沒到人定安歇的亥時,攸桐原打算早睡,但瞧傅煜那龍精虎猛的模樣,顯然不會這個點就躺到榻上。這漫長的一個時辰,兩人總不能瞪著彼此,相對無言。
攸桐沒應付過這種情況,傅煜顯然也很生疏,彼此對視一眼,有點心照不宣的尷尬。
還是傅煜乾脆,在攸桐搜腸刮肚想出合適的話題前,一句話便解決了問題,“我去找本書,你先睡。”
說罷,袍袖微動,徑直往側間去了。
南樓雖非書房,但這般府邸,凡是住人的地方總要擺幾本書,哪怕當陳設也是好的。
攸桐瞧他走出去,仍漫不經心地梳通頭髮。等了片刻,沒聽見傅煜回來的腳步聲,猜得他定會耗到夜深才回來睡覺,心中不由暗笑——這男人,瞧著高冷淡漠,心裡其實卻也彆扭得很。
遂踱步到側間,見那位果然端坐在椅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