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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領兵之家,男兒慣於殺伐,也多性命之憂。
六年前一場惡戰,傅煜的堂兄和親大哥皆戰死沙場,其母田氏也因喪子後傷心過度,在病榻纏綿許久,於次年溘然長逝。
是以今日攸桐來時,堂上只有傅德清在,而不見婆母。
攸桐坐了會兒,只覺傅府家風頗嚴,那對孿生姐弟十三歲的年紀,跟祖母應答之間頗為規矩,而傅煜父子又是領兵之人,這半天說話都頗嚴肅。直到一盞茶喝完,外頭才傳來隱隱笑聲,旋即,老夫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來了。”
話音未落,外頭腳步一陣凌亂,傅德明拄拐走進來,旁邊是雍容端方的夫人沈氏,帶著長房兩位少夫人。
緊隨其後的,是個六歲的小男童。
比起旁人的端方舉止,他年紀小,因是六年前留下的遺腹子,又格外得寵愛,進門後蹬蹬蹬跑過來,直撲到老夫人懷裡撒嬌,“太奶奶!”
“哎。”老夫人臉上堆滿了笑,將他摟在懷裡,滿臉慈愛,叫長房眾人入座。
有了孩子在場,氣氛總算活絡了許多,孩子竄來竄去地玩,幾位長輩都肯抱著他哄,不像方才似的肅然端著。因不知京城裡的是非,他對攸桐也無偏見,瞧著多了個眼生的美人姐姐,還抓了把蜜餞過來給她吃。
攸桐笑著接了,趁人不備塞一枚到嘴裡,抬起眼,正好跟小姑子好奇的目光撞上。
她進門至今,這對孿生姐弟便沒多看她,原以為他倆是跟傅煜一樣心高氣傲,滿懷偏見,這目光瞥來,攸桐才恍然明白,少女雖不言不語,暗地裡也打量她呢!
攸桐暗自笑了笑,待長輩們閒話罷,便起身奉茶拜見。
即便這婚事頗多貓膩,她終究是傅家明媒正娶迎來的少夫人。備好的禮物奉上,對方都接了,也各有東西送她,太夫人和沈氏不冷不熱地喝了茶,因傅家內務是她倆管著,便提點幾句。
過後,太夫人留沈氏在旁邊商議瑣事,叫旁人各自回去。
攸桐初來乍到,知道傅家眾人的心結,也沒打算太招眼,暗自將人認熟,出門便回住處。
倒是傅煜被傅德清叫住,帶去了書房。
……
傅德清的書房在斜陽齋,說是書房,實則帶著兩重小院,十分寬敞。
他幼時也頗驍勇,十三歲隨父從軍,大半輩子馬背顛簸,經常巡邊到烈風裡打滾,對女色並不貪圖,除了髮妻田氏,身邊別無姬妾。自田氏病重亡故,他也沒續娶,踏實住在這斜陽齋,將龍鳳胎裡的次子傅昭帶到身邊,親自教導。
這會兒傅昭姐弟倆被拘去讀書,就只剩傅煜跟他在書房相對。
十餘年殺伐征戰,早已養成幹練爽直的行事脾氣。傅德清屏退旁人關了門,也不彎繞,直白道:“昨晚撇下魏氏,睡在書房了?”
“嗯。”傅煜答得不鹹不淡。
“鬧脾氣呢?”
“不是。沒必要。”
傅德清取茶杯的動作微頓,看了兒子一眼,旋即會意,笑了笑,“當真?”
“我不在乎娶誰。當初既應了婚事,就不後悔。”傅煜在書房踱步,見傅德清桌上有把最近蒐羅來的匕首,拿在手裡掂了掂,聲音淡漠而漫不經心,“魏氏是南樓的少夫人,擺著就是,但也僅此而已——這匕首不錯,劉鐵匠送的?”
“上回巡邊,揀的。”傅德清喝了口茶。
“我就沒這運氣。”傅煜低聲,來回把玩。
傅德清看慣了傅煜統率帶兵、獨當一面,難得見他貪戀小物件,便慷慨相贈,“喜歡就拿去。至於魏氏,我瞧她今日神情不焦不躁,被冷落也不亂分寸,想來心裡有點數。你不願碰,擺著無妨。只是我答應了魏思道,不能太委屈她。小姑娘犯過錯,瞧著也可憐,你拿捏點分寸,別嚇著她。”
冷落兩天就能嚇著?
傅煜不自覺想起昨晚掀開蓋頭時那雙沉靜妙麗的眉眼。
——不像是能輕易嚇著的。
那般處變不驚,也不知當初怎就鬧到了為情尋死的地步,真真是——可笑。
不過傅德清既囑咐了,他便應下,“今晚我過去一趟。”
“說清楚話,別叫她擔心,也須擺明規矩,別叫她給府上抹黑。”
傅煜嫌囉嗦般皺眉,見傅德清沒旁的囑咐,自回書房忙碌去了。
……
南樓裡,攸桐奉茶回來,才算能慢慢打量這新住處。
昨日為大婚而懸掛在花木遊廊的紅綢尚未收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