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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一聽,便知是攸桐故意整治。
她原就不忿這等聲名狼藉的人腆著臉佔了少夫人的位子,這兩月揣摩下來,更覺此人軟弱可欺,離鄉背井、受人輕慢,沒幾分本事。看傅煜的模樣,顯然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礙於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較之下,她雖是丫鬟,卻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與傅煜相識的時日更是遠勝攸桐。
見攸桐帶了點商量的模樣,蘇若蘭哪會開服軟屈從的先例,當即道:“奴婢近來有老夫人的針線要忙,少夫人尋別人吧。”
“每回都忙這個,將事情推給旁人,就不能換個說辭?”
蘇若蘭被戳破,臉上掛不住,卻仍道:“院裡這麼些人,總有閒著的。”
攸桐抬眉,“這麼說,是不肯?”
蘇若蘭扭過頭不語,一副不聽擺佈的模樣。
攸桐眼底那點笑意也消失殆盡,將書往旁邊桌上一丟,臉色也冷沉了下來。
兩人對峙片刻,攸桐才道:“在你眼裡,我這少夫人說話不管用,是不是?”
這便是拿身份壓人了。
蘇若蘭站得腳腕發麻,見攸桐仗著身份指手畫腳,讓她平白站了許久,眾目睽睽之下,只覺得臉都丟盡了。她心裡又氣又惱,那憋了兩月有餘的怒氣沸水般翻騰起來,再一想她這位老夫人器重的大丫鬟竟要被趕去收拾那滿屋灰塵的庫房,更是怨憤含怒。
遂冷笑道:“哼,水仙不開花,裝什麼蒜!少夫人自認為,德行配得上這身份麼。”
這話說出來,滿院丫鬟僕婦皆倒吸了口涼氣。
攸桐面色不變,徐徐道:“你倒說說,我來傅家後,哪裡德行有虧了?”
針鋒相對的言辭,一瞬間將滿院氣氛凍成了寒冬臘月。
眾人噤聲不敢言語,籬笆牆外,傅瀾音聽見這般對答,更是瞠目結舌。
……
自打那日在南樓嘗過蘿蔔絲餅和蟹肉圓子,傅瀾音便時常來這邊尋摸吃的,攸桐也都用心招待,偶爾還會趁著在壽安堂碰面的機會,問她想吃什麼,做好了一道品嚐。數回相處下來,她也看得清楚,二嫂待人寬和,對周姑和幾個小丫鬟也頗為體貼,平易近人。
她頗喜歡南樓裡做美食時的熱鬧氛圍,時日久了,不自覺便會來逛逛。
因近日傅煜歸來,她怕攸桐礙於二哥冷厲的性情不肯開火,原本還有點失望,誰知趁著晌午天熱溜達過來,大老遠就聞見了香味。
這香味的源頭,自是無需多猜的了。
傅瀾音心花怒放,直奔南樓。
哪料到得這邊,便聽見攸桐和蘇若蘭的言辭爭執,隔著錯落的籬笆瞧見僵持場景。
她生在齊州名門,自小便高人一等,受盡寵愛,丫鬟僕婦在她眼裡,自是恭順本分的。攸桐的底細她雖沒摸清,但相處日久,總還有點把握。那蘇若蘭的靠山她也知道,是壽安堂裡的老祖母,長輩身邊的人,平素她也會讓幾分,先前幾回來南樓,瞧蘇若蘭那偷懶怠慢的模樣,也沒說什麼。
但主僕尊卑畢竟有別,蘇若蘭此舉無異於以奴欺主,甚為可憎。
若是傳出去,旁人只會說傅家教奴不嚴,尊卑顛倒,淪為笑話!
傅瀾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親自往兩書閣走了一趟,去尋傅煜。
傅煜今日還算清閒,處理了兩樁雜事後,在書房找了兩卷山川志來翻。見親妹妹專程來請,雖覺麻煩,卻還是挪動金足,往南樓走一遭。
兩書閣離南樓不算太遠,他過來時,攸桐跟蘇若蘭仍在僵持。
廚房裡菜餚做成,滿院香氣撲鼻,卻沒人敢去品嚐,各自站在不引人注意處,悄然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籠薄怒,她的旁邊煙波春草滿臉憤然,蘇若蘭則挺直腰背站在那裡,頗有點傲氣凌人的姿態。
滿院的人裡,眼巴巴盯著門口的攸桐最先瞧見他,緩緩起身。
“夫君。”她招呼了一聲,面帶不悅。
——當然該不悅,攸桐固然頂著京城的狼藉名聲,嫁入傅家後卻從沒犯過錯,這門婚事是各取所需,她固然需謹言慎行,卻也不是來受欺負的。
攸桐一出聲,蘇若蘭也反應過來。
她打死都沒料到傅煜會在此刻過來,面色陡變,當即回身恭敬行禮,一聲“將軍”還沒出口,便聽傅煜冷聲斥道:“跪下!”
聲音不高,卻肅然冷厲,滿含威壓。
蘇若蘭駭然抬頭,便見傅煜面色沉黑,不帶半點情緒,唯有雙眼冷沉含怒,震懾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