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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祖母跟前獻殷勤體貼,便是想著,到了那一日,我能走得爽利乾脆,不拖泥帶水。”
說至此處,她又自嘲道:“話說回來,祖母最看重顏面清譽,豈會真的容我這般聲名狼藉的人佔著少夫人的位子?我若殷勤體貼,只會令她生氣,倒不如安分守己,還能叫她舒心點。”
聲音柔軟和緩,然而落到傅煜耳中,卻像是冬日裡卷著冰渣的河水流過。
他面上的些許笑意消失殆盡,連同眼底因涮肉而烘出的溫度都淡了下去。
待攸桐一番話說完,硬著頭皮看他神情時,就見傅煜神情峻漠、眼眸冷沉,頎長挺拔的身材像是淬過的冷劍,有些僵硬。僅僅片刻之間,他的站姿幾無變化,那身冷厲淡漠卻捲土重來,於昏黃燈光下,透出滿身疏離。
很顯然,這番話是戳到老虎鼻子了。
攸桐不自覺地攥住拳頭,“這番話,夫君聽了必定不悅。夫君戰功赫赫,神武過人,天底下傾慕者不計其數。攸桐自知才德有限,常覺不安,早日說明白,也能安心些。”
死一般的安靜,將屋外丫鬟僕婦收拾涮肉碗盞時的說笑聲襯得清晰分明。
就在片刻之前,她還笑意盈盈地與他圍爐用飯,殷勤招待。
誰知轉過臉,卻拋下這樣一番話。
這個女人可真是……翻臉無情。
傅煜手裡的小半枚香橙已然扔回盤中,開口時,聲音冷沉。
“所以,從嫁進來那天起,你就在等離開。”
“我記得新婚次晚,夫君曾說,住在這南樓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想來當時夫君也不情願娶我,沒打算長久容我在此。”攸桐瞧著那滿臉不悅,心裡有點虛,試探道:“難道夫君並沒打算休我?”
話說到這份上,已然是劃出了分明的界限。
傅煜心高氣傲,成婚之初沒拿她當妻子,那句話也是確如所想。被攸桐一提,他才想起當日的情形來,非但如此,成婚之日,他還心存輕慢,連揭蓋頭都懶得,不願跟她多待片刻。直至後來幾番往來,瞧出她的性情才漸而改觀,不知不覺中萌生出讓她融入府裡的念頭。
但此情此景,如何拉得下臉來解釋?
總不能自食其言,說他改了主意,覺得讓她做少夫人也還不錯吧。
——尤其是她似乎並不在意這少夫人的身份。
話趕著話,到了這地步已頗僵持。
屋裡冷凝片刻,傅煜才扯了扯嘴角,傲然而不甚在意地道:“正合我意。”
那神態像是在笑,卻叫攸桐看得發怵,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舉動落在傅煜眼裡,他只覺胸口似乎被一團悶氣堵著,憋得慌,連屋裡暖熱的炭盆都覺得燥悶起來。原先打算今晚睡在這裡,甚至在摩挲她柔軟肌膚時,隱隱有點貪戀,到此刻,哪還有這心情,忽然轉過身,便朝門外走去。
到得屏風處又想起什麼,回身看她。
“就不怕和離之後,魏家被過河拆橋?”
攸桐當然怕。
事實上,關於和離,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若傅煜父子因此事生怒,不容她在齊州逗留,她至多硬著頭皮去外頭冒險闖一闖,另謀生路,反正這陪嫁、身家、僕從,原本就不屬於她。但若是傅家遷怒魏家,令魏思道給了好處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未免要愧疚了。但話已出口,她總不能為這點顧忌,就陽奉陰違地留在傅家,耽誤傅煜,也搭上她的下半輩子。
遂端出笑顏,強作篤定地道:“將軍胸懷寬廣,言出必行。相信會秉公行事,不負魏家。”
傅煜沒說話,將她盯了片刻,轉身出了屋門。
院裡細碎的笑語在門簾落下的那一瞬凝住,直到傅煜出門後,才漸漸恢復。
攸桐孤身站在屋裡,繃著的精神一鬆,這才發覺掌心裡不知何時出了層細汗。暗自琢磨了下,也沒明白傅煜最後那句話藏著的意思——這男人心性難測,著實是……不好相處。
……
因傅煜含怒離去,攸桐怕再觸逆鱗,暫時只能將秦良玉的事放放,打算等風頭過去,再找個機會打聽那廚娘的來處。
好在話說明白,縱惹得傅煜生氣,卻也免了許多後顧之憂。
這種事不破不立,若只管含糊下去不清不楚的,傅煜尷尬,她也難辦,老夫人那邊瞧不上她狼藉的聲名,更不可能輕易接納,只會徒生風波。如今敞開天窗說亮話,縱一時不悅,各自心裡有數,往後她偏暗一隅,傅家暗中留意,為傅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