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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魏建。
幾乎是意料之中的,魏建冷哼了聲,“不分輕重,不明白大局。傅煜和傅德清只消有一人死了,咱們也不至於吃那大虧。我苦心安排你去齊州,叮囑那麼多次,到頭來,非但沒除掉勁敵,連離間傅家的事,都沒辦成!”
——數年苦心毀於一旦,還折損了他許多眼線,魏天澤當日灰溜溜逃回來時,魏建可沒少暗怒。只是看中他一身的本事,覺得能為己所用,才揭過不提。如今吃了傅家的大虧,再說起舊事,那埋怨暗恨便難以掩藏。
他既開口,魏從恭半開玩笑地道:“莫非是惦記跟傅家的那點交情,忘了生恩?”
“大哥慎言!”魏天澤橫眉。
魏從恭有點顧忌,沒再多說,只嗤笑了下,架完秧子撥完火,仿若無事地喝茶。
魏建息事寧人般拍了拍魏天澤的肩,卻仍責備道:“傅家教你的本事有用,但那些愚蠢的念頭,早該扔了。你是我的兒子,別總跟我犟。”
說罷,便商議起了小朝廷官員的事。
燭火明照,那兩位是魏建親手教出來的兒子,很會投其所好。
魏天澤站在旁邊冷眼看著,神情幾番變幻,終是心煩氣躁,抱了抱拳,只說還有件事沒辦妥,辭別魏建,自回住處。
……
遂州月明,冬夜裡溼冷得很。
魏天澤沒罩披風,隨便找個藉口支開隨從,孤身走在暗夜裡,眉頭緊擰。
在齊州的軍牢裡謀劃越獄的事時,他便推想過回遂州後的情形——魏建的行事和性情,他藉著傅煜眼線探來的訊息,知道幾分。自幼淪為棋子,與生母兩地相隔,對魏建這位生父,他並沒抱多少期待,也知道貿然回去與兄弟爭利,必會處境艱難。
但他沒有旁的選擇。
身世與圖謀暴露,傅家不可能再信重於他,他也沒有面目再去見傅煜父子,和那些曾教導他、視他如子的傅家老將。
要不負磨礪、施展抱負,魏天澤只能借魏建的地盤。
卻沒想到,真到了遂州,處境比他所想的還要難以忍受。
父子生疏、沒半點情分,兄弟相爭、為權利勾心鬥角,這些都無所謂。總歸是算計權謀,他有滿身的本事、有赫赫戰功、有姜家的助力,並不懼一星半點。事實上,時隔一年,他也籠絡培植了羽翼,從當初的人生地不熟的尷尬生客,搖身成為魏建的左膀右臂,全然掩蓋了嫡長子魏從恭的鋒芒。
甚至,以他目下的本事,幾乎能與魏建分庭抗禮。
真正讓魏天澤難以忍受的,是他跟魏建迥然不同的心性。
魏建貪婪、驕橫、不擇手段,雖是一方之主,有雄兵強將、富饒山川,卻沒多少愛民之心。帳下貪官惡吏不少,盤剝欺壓百姓,若不是老天爺賞飯吃,沒鬧饑荒,又有這群強悍兵將鎮壓,怕是早已鬧起民變了。
軍政事上,魏建最看重的亦是權謀,以利為先。
魏天澤卻迥然不同。
哪怕早已與傅家反目,他也是傅家兵將教出來的。拋灑熱血護衛百姓、戰場袍澤生死相托,這些念頭早已深植在心底,融入骨血,不自覺流露於言行。
以至於許多事上,他跟魏建格格不入。
魏天澤滿心煩躁,回府後,並沒去跟姜黛君的起居處,而是折道去尋母親楚氏。
……
楚氏年約四十,當年也曾是淑女窈窕,姿色過人。這些年孤身住在西平王府的偏僻獨院,沉鬱得久了,年輕時的動人風姿消磨許多,便只剩滿身沉靜。哪怕如今魏天澤建府獨居,以金玉綾羅奉養著她,仍深居簡出,打扮得簡素。
這會兒夜深人靜,楚氏正坐在燈下,縫製衣裳。
針走線穿,她有些出神,聽見門外的動靜時,猛然抖了抖,針尖戳破手指,滲出細密的血珠。她迅速擦乾淨,抬頭見是兒子進來了,才暗自鬆了口氣。
見魏天澤神情陰沉緊繃,便起身道:“怎麼了?”
“剛從那邊回來,順道來瞧母親。”魏天澤看向她手裡縫到一半的衣裳,那布料紋飾,顯然是給他縫的。十數年兩地相隔,幼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但骨血之親卻仍斬不斷,他回來得這一年,楚氏便如枯木逢春,煥出些生機,裁衣做鞋,甚是用心。
魏天澤神情稍緩,幫著將東西收起。
“這些事交予旁人就是,母親不必太費神,夜深了,當心熬壞眼睛。”
“我做著高興,不妨事。”楚氏拉著他坐在對面,取晚飯時蒸的糕點給他。見兒子眉間鬱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