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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都是那帝后的冠服、皇宮的殿宇,甚至連一些久遠的關乎皇宮的記憶也隱約入夢。
時夢時醒,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如同飄蓬。
再次從夢裡醒來,外面萬籟俱寂,連梆子聲也聽不到,不知是幾更。
後半夜的月亮明晃晃照入窗中,給昏暗的床榻添了些光亮。
攸桐翻個身,閉著眼沒睡意,又轉過來,朝著傅煜的胸膛,靠在他懷裡。熟悉的男人氣息,半裸的胸膛堅實有力,有道戰場上留下的陳年舊疤。手搭在他腰間,也能摸到腰腹間的緊實賁張。哪怕即將登基,他也習慣摟著她睡,一隻手臂枕在她腦袋下,另一隻手環在她背後,百睡不厭的相擁而眠的姿勢。
不管是最初為色相怦然心動,還是後來為他的氣度性情而慢慢淪陷。攸桐知道,她愛著眼前這個男人,想跟他共度餘生。
但想到要與他並肩站在萬人之巔,她仍然覺得緊張。
心緒翻動,攸桐仰面,瞧著昏暗月光下他的輪廓發呆。
綿長的鼻息落在她臉頰,看著看著,那人睫毛微顫,眉頭忽然動了下。
攸桐覺得他大概是要醒了,趕緊閉眼。
片刻安靜,在她打算掀開條眼縫偷瞧之前,耳邊傳來傅煜剛睡醒時低沉微啞的聲音,“別裝了,知道你在偷窺我。”
“……”攸桐嘴硬,“誰偷窺了。”
一聲悶笑,傅煜沒戳破她,只收緊懷抱,在她髮間蹭了蹭,“睡不著嗎?”
“嗯。”攸桐悶悶地回答,停了片刻,見他沒打算接著睡,索性翻身而起,拿手肘撐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瞧她。
滿頭青絲如瀑,交領寢衣微敞,露出裡頭的雪色春光。
傅煜伸手勾住她脖頸,指腹在她臉頰輕輕摩挲,“有心事?”
夜半夢醒時低沉而帶些慵懶的聲音,跟尋常的冷厲迥異。攸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片刻後,俯身貼在他胸膛,“就是有些害怕,怕肩上擔子太重。母儀天下,聽著尊貴榮寵,實則有萬鈞重擔。我生性散漫,怕……擔當不起。鳳冠瞧著珠翠珍貴,其實很沉,會壓得脖子疼。”
傅煜唇角動了下,夢醒的夜裡,笑容也帶了溫柔。
“母儀天下也好,鳳冠沉重也罷,都是給外人看的條條框框,不必在意。你是我的妻子,就跟南樓的少夫人一般,喜歡的事儘可去做,不必顧慮這些。”
“我是怕……不能足夠多地幫你,幫你分憂。”
傅煜笑了下,手掌撫過她脊背,“朝政的事我有能力處理,沙場打仗有將軍,朝廷大小的事有謀臣,天底下能人多得是,足夠我取用。你想怎麼分憂?幫我擺平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還是跟那位賀姑娘似的,帶兵打仗?”
那倒用不著,後宮干政本就是忌諱,以傅家父子的能耐,也無需她指手畫腳。
最多在能往女眷身上使力氣時,幫著推一把而已。
在京城周旋數月,應付女眷的本事,她還是有一點的。
這般想著,攸桐心中倒生出些杞人憂天的自嘲,輕鬆了些,便聽傅煜道:“我頭一次娶你是聽從父親安排,圖謀魏家的輿圖,因那時我並無鐘意之人,於婚事並無期待。但這回卻是真心實意,沒半點雜念。”
懷抱溫暖,耳朵貼在他胸膛,聽到裡面的心跳。
攸桐浮躁緊張的情緒漸而化解,趴在他胸膛,最後問道:“前朝無需我出力,那後宮呢?”
“後宮便如後宅,你是主母,還想偷懶?”
“唔,當個賢淑的主母,幫你管著三宮六院?”低而軟的聲音,帶些許酸意。
傅煜那根粗愣愣的神經終是敏銳了一回,明白她深夜翻覆的擔憂所在。昏暗床帳裡,他覷著她,漸漸笑了起來,“娶你之前,有許多人想將女兒送進傅家。和離之後到了京城,登門者更不計其數,我正眼瞧過麼?”
人生漫長,亦苦短,鮮衣怒馬的少年轉瞬便成蒼髯鶴髮的老人。
繁冗沉重的政務而外,細碎光陰僅能付於一人。
而她,正是他尋找的歸處。
傅煜翻身,將她困在身下凝視,“我只怕你覺得拘束,後悔嫁給我。”
攸桐搖頭,“這婚事,我從沒後悔過。”
……
登基大典辦得肅然而莊重。
在鄭彪的賊兵如潮水退去後,這座宮殿也經了一番修繕。從丹鳳門進去,含元殿、宣政殿、麟德殿軒昂壯麗,玉階欄杆,朱漆廊柱,門窗的錯金在微微刺目的陽光下煥然一新,而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