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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待雨停了,它身上的水乾了之後,可以把它身下的樹枝剪斷,然後託著它,將它送回鳥窩之中。這期間,一定要確保遠離它,不要讓人的氣味兒沾染到它的身上。”宇文玠抓著她的手,沉穩的一字一句說著,很有經驗的樣子。
“聽起來,你好像沒少做過這種事兒。沒看出來啊,你這麼善良的。”他的冷血,她可是見過的,一般人比不上。沒想到這隱藏起來的善良,都用在動物身上了。
“皇城王府的後山,是很多鳥兒築巢的第一選擇。那時本王不能踏出王府半步,每日無事,就在後山消磨時間。在那兒見過許多因各種意外而從樹上鳥窩裡掉下來的雛鳥,最初便是用手捏著把它們送回去,但第二天再經過時,就會看到它們的屍體。天長日久,便也清楚了它們的規矩。”宇文玠看向她,他白皙的臉上還有很多的紅點點,倒是眼眸含水,亦如他剛剛表現出來的溫柔,罕見的溫柔。
聽他說的這番話,又思及蘇昀說的舊事,還有他難以言說的內疚,她心下也跟著有些不是滋味兒。
扔掉自己手裡的傘,白牡嶸上前一步,雙臂環住他的腰,抱住他,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覆在他後背的雙手輕輕地拍著,“是我以前對你瞭解太少了,說你冷血,卻忘了你以前經歷過什麼。其實你一點都不冷血,只是善良不會落在人身上而已。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說你冷血了,小可愛。”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般對自己表白,宇文玠被她抱得身體有些不穩,之後便一手抬起來環住了她的身體。
另一手撐著傘,卻是始終沒有移動分毫,依舊遮擋在那雛鳥的上頭。
突如其來,宇文玠著實是愣了一會兒,不過,隨後笑意便浮上了眼睛,他抱著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成了,以後不說你就是了,還沒達到善莫大焉這種程度。”站直身體放開雙手,白牡嶸又退了回去,撿起扔到地上的傘,重新遮蓋在自己頭上。
宇文玠被甩開的手懸空著,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退開了,他的手指頭都透露出內心的意猶未盡。
“這雨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停,你打算一直站在這兒給遮雨?你就把這傘插在這兒,立在它上頭,只要沒風,傘不會倒。再囑咐人時不時的過來瞧瞧,待得雨停了,就把它送回去,你又何苦自己待在這兒給遮雨?身份尊貴,得你給撐傘,你就不怕它擔待不起?”瞧他那白白的小臉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自己都這模樣呢,還給雛鳥遮雨,若是仔細瞧瞧,他和那掙扎的雛鳥沒什麼區別。
“馬上天黑了,若是這雨今晚不停,它活不過明早。”宇文玠轉眼又看向那掙扎的雛鳥,說道。
“那現在就把它送上去。”多大點事兒。
“它身上沾了一些雨水,還是會被母鳥驅逐到一側,會擔心它身上的雨水沾到其他雛鳥的身上。”宇文玠微微搖頭,不行。
“真是麻煩,等著。”跟一個雛鳥較上勁兒了,白牡嶸也是無言以對。但是又不能把他扔在這兒不管,他比那雛鳥還可憐。
返回半山,片刻後,她又下來了,一手託著個剛剛灌了熱水的手爐,另一手拿著個扇子。一個親兵撐著傘跟在她身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看我的。活人能讓尿給憋死麼?那得笨成什麼樣兒。”在宇文玠身邊停下,她小心的把手爐放在距離那雛鳥一個手掌的距離外。另一手持著扇子,開始輕輕地在手爐的另一側往雛鳥的方向扇風。
她扇的很輕,手爐散發出來的熱氣也被那扇子送到了雛鳥那兒。不能碰它,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了。扇風又不能扇冷風,它會死的。
小心的給扇風,伺候自己都沒這麼精心過,不過可能也是因為暖和了,那雛鳥掙扎的有力氣多了。
仔細觀察,它身上的絨毛也不再一縷一縷的,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來吧,小心點兒,把它送上去,咱也好回去吃飯了,我要餓死了。”白牡嶸把扇子扔掉,然後動手把它所在的這一顆矮樹的樹枝給折了下來。
雛鳥躺在上頭掙扎著,還發出細弱的叫聲,那張開的小嘴兒看起來真是可憐,大概是餓的夠嗆。
舉著那一把樹枝,白牡嶸起身,宇文玠也順勢舉高了手裡的傘。
兩個人配合默契,同時躍起,在碰到樹冠時抓住枝條借力,樹上積存的雨水嘩啦啦的往下落。
宇文玠的傘收放自如,且始終都是在保護那隻雛鳥。待白牡嶸把雛鳥舉到了鳥窩附近時,他的傘已經收成了蔫了的喇叭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