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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做針線。
大抵是因有朝不保夕之感,那些俗物比較便不再重要,薛氏如今也不話裡帶刺,無事生非,反而因為她嘴皮子最利落,俏皮話說得多,成了最有趣的人物。
“……她那麼一說吧,我的心碎的,跟餃子餡似的。”
薛氏話音才落,大家已笑做一團。
齊氏嗔道:“瞧你這比方打的,以後還讓不讓人吃餃子了,一吃就想起裡面和的全是你的心。”
薛氏回道:“要是哪一天咱們家真的揭不開鍋了,不吃你們也得吃,那些鄉下遭到旱災澇災的,還有易兒而食的習俗呢。”
蔣老太太蹙眉道:“快別講這些可怕的事兒,還有孩子們呢,多說些樂趣的。”
顧嬋和馮鸞圍在盧湘身旁逗著剛滿月的小侄女。
小丫頭躺在襁褓裡,嘰咕嘰咕地吐著泡泡,分毫感覺不到外間緊張的氣氛。
顧嬋滿心憂慮,自從楚王圍城後,她與韓拓的聯絡也被阻斷。
她既擔心韓拓在戰場上的安慰,又難免焦慮京師如今的境況,畢竟,前世沒有這件事。
甯浩的惡行是在韓啟登基之後,晉王斬殺甯浩時,楚王正在領軍抗擊瓦剌,分身不及,韓啟藉機縮減軍需供應,害楚王大敗,戰死沙場。
不知今世此節最終要如何化解。
顧嬋暗暗嘆氣,原來重活一世,她所能掌握的也不過是少數前世發生過,已知因果的事情,對於這些未曾發生過的,根本一籌莫展,毫無對策。
四更時分,轟隆一聲巨響打破深夜的靜謐。
百姓們紛紛起床檢視,朵朵火雲從天邊升起,照亮了夜空。
跟著,又有接二連三的巨響出現,大家都明白過來,這是炮聲。
“楚王攻城了!楚王攻城了!”
傳言迅速散播開來,其中有說不出的喜悅,百姓們只想早些自圍城之困中解脫出來。
永昭侯自有其資訊渠道,收到傳書後回到永和堂裡,看著聚在院內的一家大小,宣佈道:“靖王得勝班師,在城外與楚王開戰。”
聲音平緩無波,聽不出是喜是憂。
☆、45|44。1
顧嬋心中百味雜陳。
韓拓戰勝歸來,安然無恙,她自是欣喜。
但是,他與楚王這一戰,究竟勝負如何,又未可知。
顧嬋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瞬間又吊高些,險險沒跌出口來。
實非她小瞧韓拓,不相信他的能力。
按制度,藩王進京,不論何因由,所帶兵士不得過萬。
楚王今次別有所圖,八萬大軍乃他全軍三分之二的兵力。
韓拓卻不同。
他班師進京是為戰勝後的封賞,帶同的應是軍中品階較高的將帥,以及此次戰役中軍功極大的部分兵士。
若是人數懸殊太大,又如何能有勝算。
戰事持續不過兩日兩夜,到第三日後半夜,隆隆炮聲漸漸止歇,一直被火雲照亮的穹空也終於恢復了暗夜深黑。
天亮後,緊閉月餘的城門悠悠開啟,一隊身著玄色鎧甲的騎兵進入城內,他們顯是訓練有素,個個神色凜然,精神奕奕,隊伍中無人交談喧譁,只聽到馬蹄鐵掌鏗鏘落地,步伐整齊劃一。
打頭的主帥身穿黑色織金戰袍,披黑絲絨斗篷,紅纓盔下的面孔雋美如謫仙,跨下戰馬通身烏黑,四蹄踏雪,竟是傳說中的千里神駒。
他身後,玄色的帥旗在細雪裡迎風飛揚,已有識字的百姓認出那當中燙金的“靖”字。
靖王韓拓,從前在京師百姓印象不過是個不得聖寵、早早就藩的皇子。
且因京師遠離邊疆,向來安穩未經戰亂,所以能征善戰的藩王連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
經此一役,靖王儼然成為他們心目中解憂救困的大英雄、真豪傑。
一時間,靖王舉手投足、穿著打扮皆被眾人效法。
布莊裡黑色布匹與金絲繡線賣至脫銷,價格一日翻了三翻。
紅纓盔常人不戴,便流行起在布巾發冠之上簪紅色纓絡,放眼望去,街頭巷尾,但凡男子發邊皆冠有一抹紅。
白蹄烏是罕物,千金難遇,便有人想出變通之法,用白漆粉刷馬蹄,雖不是亦不遠矣。
算命先生擺攤時必備的藍布幡旗,也一夜間盡數換成黑底金字。
大姑娘小媳婦們也不願落男子之後,她們不穿戰袍不騎快馬,卻少不得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