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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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看著檯面上的涼水杯,不算玻璃容器的重量,光水就能裝下一點五升。真不知道某人剛才的那口水是怎麼喝上的?
人類的好勝心常常帶著難以置信的優越性,越是鄙夷,就越要顯示自己的強大。
安星單手拿著涼杯一直到離開臺面,也沒能舉起來,最後還要眼睜睜的看著,它在掉落的一瞬間像所有同歸於盡的壯士那樣,無情的拽著自己的胳膊。
“我來。”何光熙一隻手輕鬆的托起杯底,另一隻手指向身後的餐廳,“你去那兒等著。”
和所有被迫投降的戰敗者一樣,安星儘管心裡上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但不可置疑的事實,總會讓身體感到屈服與順從。
她兩隻腳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輕飄飄走過去,然後滑坐在椅子上。
杯口繞著白煙的熱水隨後就到。
安星言不由衷的跟對面的人說了聲謝謝。
何光熙的手像彈琴似的一下一下叩響桌面,嘴巴一張一合,毫不留情,“我只是不想收拾一地的碎玻璃。畢竟,這個房子裡有一個人流血就夠麻煩了。”
辦了好事卻不好好說話,裡裡外外竟是剌人的詞兒。
許是生理期過於虛弱,又或者是體內某些激素在作怪,安星提到嗓子眼的氣,一張口竟然噗的一下,化成了軟綿綿的笑。
她喝了口水,一股暖流從舌尖直到小腹,整個過程就像是久歷寒冬的大地遇上涓涓而過的春水,終於活了過來。
“其實,你就是嘴壞了點兒。”
何光熙靠在椅子上,一邊很是享受的點頭承認,一邊看著她說:“你也是。”
安星不明所以的聳聳肩膀。
“沒想到在這個利益優先的社會里,竟然還有一聲不響就能原諒出賣自己的人。”
“你說林雅?”
何光熙不否認。
“對她算不上原諒,更大程度上的應該是離不開。我們已經好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有時會想不起她以前的模樣。她在我身邊的時間超過任何一個人。所以……”
“所以,你對她是默許,甚至還有點兒放縱?”
安星點頭說:“大概是,但也不難理解吧。就好像每個人身邊都會有那樣一個,為了自己甘願放棄所有原則的人。我和林雅彼此就是這樣的友誼。你呢?”
她看向何光熙,那雙剛剛還充滿活力,不停點選的手指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他的眼睛變得模糊,沒有焦點,卻依然倔強的盯著一個方向。
如此空洞,那樣猶豫。
安星最瞭解陷入回憶的樣子。
很多次,她都在鏡子裡看到同樣神情的面孔。
“我哥。”
雖然何光熙很努力控制著他說出口的語氣,可安星還是聽得到尾音後,低得不能再低的嘆息。
如果遺憾、惋惜、留戀、不捨……統統鬱結在心裡,發出的喟嘆可以讓人死而復生,逆轉時光,那她也不會再追求多餘的生活。
因為試過,所以她知道,唉聲與嘆氣並不會傳到另一個地方,只能在眼下的世界裡迂迴徘徊。
安星拿著杯子的手,幾度遊移,最後還是抿著嘴角喝了下去。
她放下水杯,一隻手伸到對面,指節在桌子上輕輕叩了兩下,笑著說:“也許孫悟空和六耳獼猴不用鬥個你死我活。”
聽聲音,何光熙回過神,看見對面那個女孩兒,兩個酒窩在煞白的臉上釀出片粉紅,像六月時分開在西子湖畔的嬌荷,笑逐顏開。
他忽然心裡一動。
手上自然有些慌,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對面,說:“孫悟空、六耳獼猴?”
“恩。現在不是倡導和平發展嘛,說不定以後可以一起取得真經,也是未可知啊。”安星站起身,主動伸出手,“你好,新室友。我叫安星。平安的安,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星。”
小丫頭尚且如此開朗,何光熙私以為男人也不能折了自己的面兒,跟著站起來,握著她的手,說:“我叫何光熙,何……”
“何光熙,那個大明星嘛。我經常聽你唱的歌。”
“我從來沒發過專輯。”
“沒發過專輯?”安星轉了下黑溜溜的眼珠,一臉尷尬的笑容,改口道,“其實,我也不怎麼聽流行歌曲的。但我保證,看過你主演的電視劇,叫……叫……”
她一邊假裝回憶,一邊別過頭,絕望的閉上眼。
“我也保證,我從來沒演過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