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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皇后臉色已經不大好,但還是強忍著怒氣。燕妃一個眼色,身邊的宮女就會意,上前兩步抓著小太監的前襟; 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讓皇后娘娘看看; 你這奴才究竟偷拿了我們陽枝宮多少東西!”
燕妃本就是來找錢皇后的不痛快; 小太監手腳不乾淨,但偷拿的東西都不怎麼貴重,多數是宮女的首飾釵環; 但也都一件件重新塞進他懷裡,如今到了皇后面前才都拿出來。
小太監掙扎間,脖子上掛的紅繩被勾出衣領子外面。上頭拴了個墜子,晃悠悠地落進在場幾人的眼中。
宮女眼尖,一把就抓在手裡,握穩了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是個玉扳指。這東西不是她們陽枝宮的,但也絕不是一個小太監能有的。
權貴才用得起的東西,不知又是被他從哪一處順來的。
小太監看到被宮女拿在手裡的東西,面色忽一變,忙拿手壓在拴著玉扳指的紅線上,一邊辯解說:“這是奴才自己的東西!不是偷的!”
燕妃斜眼看過來,哼了一聲,慢悠悠地往小太監面前走了兩步。宮女一用力將那紅繩連著扳指生生拽斷了,然後恭敬地放在她手裡。
小太監埋下頭不敢造次,只聽頭頂上燕妃娘娘幽幽說著:“到了皇后娘娘面前,還敢說假話?這玉扳指豈是你這種賤奴才要得起的?”
豆蔻塗紅了指端,燕妃的手生得美,勾著紅線更襯得膚白如玉。而那玉扳指色澤比她的手還要誘人,打磨得光滑瑩潤,偏偏不倫不類地嵌了一小塊白玉石,與扳指的材質色澤都不同,所以看起來突兀得很。
錢皇后忍住扶額嘆氣的衝動,這燕妃實在不知道“安分”兩字是如何寫的,真是半日都不讓自己消停。
但她還是開口讓小太監自己解釋清楚。
“這東西是裴大人……不,裴……”小太監滿臉為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才好。
喬嬤嬤是宮裡的老人,才聽到這個稱呼就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一樣,頓了頓,表情也有些奇怪。湊近了和錢皇后說:“應當是以前那位裴大人的東西。”她壓低了聲音,只有錢皇后聽得真切。
嘴上說著這些話,喬嬤嬤心裡還在想:如果當真是那位大人的所有物,倒也難怪這小太監不知如何稱呼是好。畢竟這人哪怕是死了,也依舊有罪名在身,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人”了。
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現在只恨自己貪財。當初裴慎修伏誅以後,就這手上的扳指值錢,斂屍的太監趁人不注意就私藏了,不知轉了多少個人的手最後落在他手裡。
皇上當初顧念裴慎修以往輔佐的功勞,在他被射殺以後仍下旨讓宮人收斂屍骨,安排下葬。結果後來又不知怎麼反悔了,讓人毀碑掘墳,如今宮裡哪個還敢再提這曾經權勢滔天的裴大人一句?
但這些事都發生在錢皇后入宮以前,所以聽了喬嬤嬤這番解釋錢皇后也還是一頭霧水。但面上不顯疑惑,無言又目帶威壓地看著小太監驚恐瑟縮的身子,默了片刻冷聲說:“既然是個手腳不乾淨的,自然也留不得了。”
話音一落,喬嬤嬤就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監上前。候著的兩個太監立刻捂了小太監的嘴把他拖出院子,期間小太監掙扎不斷,院子裡的宮人都垂頭作視而不見狀,燕妃長眉一挑,也沒說話。
錢皇后細白的手指攏著火爐,下令處死一個太監不過是嘴皮子一碰的功夫,表情始終冷凝。
才要入秋,但她自入宮後一直體弱多病,燕妃衣著華美單薄,她卻早早換了厚衣。看著體態婀娜,眉眼妖冶的燕妃,錢皇后打心眼裡不喜。於是話一轉,又接著道:“從前在本宮的宮裡時,看著倒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在燕妃宮裡卻犯了這等事。”
燕妃也不知是真的蠢,還是裝作不懂她這話裡的譏諷。撫了撫袖口,慢慢說:“皇后待下寬厚,我眼裡卻揉不得沙子。”
這話倒是叫她愣了一下,心裡冷笑。若她也是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早要被氣死在這後宮裡了。
入宮前母親教導她為後要寬且忍,她都做到了,但她一點也不快樂。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可以和燕妃換一換,最起碼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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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皇后在外不得不端著自己,維持皇后的體面和尊嚴,但私下裡也對宮闈秘辛很好奇。等入夜快就寢時,想起喬嬤嬤白日附在耳邊說過的話,就拉著她給自己講一講裴大人的生平,這才知道,原來是個已死的罪臣。
毀碑掘墳這事的內/幕倒比這裴大人的宦官身份更讓她腦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