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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樊文靜的話,溫靈愣住了,她言下之意,那串血玉珊瑚手釧是樊文遠送她的?不是符廣?
開啟盒子,盒中裝得正是樊文遠那日遊湖時所戴的夜明珠,還君明珠,望君珍重,溫靈合上盒子,心中默唸:樊將軍,保重。
大婚當日,溫母哭倒,溫父亦唉聲嘆氣,晉王這條船,不好上啊,到時奪位,九死一生,若是樊文遠倒好了,他靠功名立身,靈兒跟了他,無論到時是太子還是晉王上位,都不用擔心何去何從。
溫靈裝扮得絕美,相比溫父溫母的悲傷,她的臉色很平靜,既無新婚的喜悅,也無對嫁入王府的惶恐,勸慰道:“早晚都是要嫁的,嫁與誰,都是嫁,何況晉王身份尊貴,女兒嫁入王府,便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何必悲傷呢?”
迎親的隊伍來了,溫靈拍拍母親的手,“女兒這便去了。”自己戴上了蓋頭,起身讓嬋娟攙扶著去了。
晉王大婚,賓客雲集,溫靈坐在婚房內,靜靜地等著符廣到來,前世他一直到後半夜才來,今世不知會不會又有變化?
果然如她所想,符廣早早地便回來了,他的腳步聽上去很穩,應是未飲多少酒,只聽他吩咐道:“都退下。”
溫靈攥緊了手中的香包。
從紅蓋頭的下面,她看到那雙紅色的靴子慢慢靠近,站定,接著符廣掀開了她的蓋頭,她低頭不語。
符廣心中百感交集,他又娶了她一次,她仍不是自願,可總比上一次好些,她總算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求得她的心,符廣柔聲說道:“累了嗎?”
真的不一樣,全都不一樣,溫靈心中很慌亂,為何符廣今世與前世所作所為變化如此之大?
見她低頭不語,符廣彎腰,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撞進了她那雙幽幽的眼眸,就是這雙溫柔多情的眼睛,叫他一見,便心動不已,“靈兒,我會待你好的。”
溫靈挪開臉,朱唇親啟,“是嗎?王爺要怎樣待我好?”
符廣大喜,只要溫靈肯開口,一切都好說,他連忙承諾道:“本王將竭盡所能。”
“王爺為何要待溫靈這樣好?”溫靈淡漠地瞥向他,美目流轉,皆是諷刺,“是怕樊將軍不高興嗎?”
“王妃說這話什麼意思?”符廣沉了臉,“新婚之夜,為何要提起文遠?”
溫靈不懼他的黑臉,直視他道:“你奪心腹所愛,將來打算怎麼補償他,等你完成大業,再將我賜予他?”
符廣瞳孔一縮,臉色大變,她為何說這樣的話!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種可能讓他如遭雷擊,他顫抖著雙手,問道:“溫靈,你是不是……”
他不敢再問了,他不敢面對那個可怕的結果,如果真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都談何補償,他憑什麼娶她,又怎麼可能得到她的心,對著溫靈那雙燃燒著火焰的雙眼,符廣緩緩起身,“你休息吧。”
溫靈看著他踉蹌離去的背影,心中暗嘲,終於有一樣事情是與前世相同的了。
符廣回到書房,忍不住咆哮,他想了一切,從未想過溫靈也是重生的可能性,她該是以何種心情嫁入王府,又是以何種心情看待他的一切示好,怪不得,怪不得她對他那樣冷若冰霜、不屑一顧,是他害死她,她沒有一刀捅上來,已是她仁慈。
想起那日溫靈在他床前的囈語,他這樣害她,她在夢中竟還不願他死,符廣捂住雙眼,符廣啊符廣,你何德何能!
溫靈自將鳳冠霞帔取了,還叫來浴桶沐浴,弄得全身清爽,坐在床頭讓嬋娟替她擦頭髮,一個人過洞房,她不是第一次了,這次可要安排得比上回妥帖。
“王妃,”嬋娟小心翼翼道,“晉王他怎麼走了?”
溫靈不在意地翻動手上的書頁,“他不喜歡我,當然走了。”不喜歡就算了,她不會等著他把她送還給樊文遠的,這回,她不要再被動地被他賜予別人,重活一次,她最起碼有一項得頂用些。
“王爺!”嬋娟驚喜道,“您回來了。”
符廣頷首,接過嬋娟手裡的帕子,“你下去吧。”
“是。”嬋娟喜上眉梢地向溫靈使了個眼色,可惜溫靈還是無動於衷地翻著書頁。
符廣輕輕替她擦拭頭髮,從上往下,溫柔細緻,溫靈翻著書頁,全然不管他的動作,你再多籌謀手段,我自守住本心。
“夜深了,就寢吧。”符廣將帕子掛在一旁,自己取了床被子,躺到邊上的榻上去了,背對著溫靈一言不發地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