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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不好走,又窄又陡,前天下了雨,山路半溼著泥濘,住在山腳下的居民勸安欣:“姑娘; 今天山路不好走哇; 要玩明天再玩。”
“沒關係。”安欣想禮貌地笑一笑; 可她笑不出來; 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表情,將兩個好心的居民嚇了一跳,互相對了個眼神走了,這漂亮姑娘真怪。
安欣一個人上山,心中很麻木; 從那日發現這個訊息,一直到回國,她覺得自己像一具沒了魂的軀殼,只憑心頭燃著的那股熱血做事。
這座山很高,安欣不間斷地爬了一個小時,爬到快山頂時兩條腿已經快沒有知覺,喘口氣,她提起腳踏上最後一步,山頭終於出現在她眼前。
滿山的薔薇花隨風搖曳,獨自盛開,卻開得熱烈奔放。
真美。
幾天都流不出來的眼淚瞬間決堤。
“當然是薔薇花,我最喜歡薔薇花,溫老師,等我以後結了婚,要在院子裡種上滿滿的薔薇花。”
安欣提起僵直的雙腿走過薔薇花叢,來到花叢中那顯眼的灰色墓碑前。
上面是溫棟內斂的笑容,他看上去很隨和,可眼睛很亮,像是能看穿人心,有股與世界抗爭的倔強,風華正茂英俊迷人,安欣站在那看著他的黑白照片,直到她再也站不住為止。
她靠在溫棟的墓旁,仿若靠在她從未靠過的溫暖胸膛,回憶他們十年前的那個夏天,臉上浮現出懷念的哀傷,眼淚靜靜地淌著。
有些人,他是海洋,你若是見過了大海的波瀾壯闊,便再也無法接受溪流平靜水流,溫棟,在安欣十八歲那年以狂瀾之勢流過她的生活,讓她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
“溫老師,”安欣啞著嗓子開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十年前,我這樣問你,你拒絕了我,十年後,在你的墓前問你,你沒辦法回答我。
如果喜歡,為什麼拒絕我?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卻為我寫一首絕唱,又為什麼在長眠之地種上我最喜歡的薔薇花?
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十八歲那年的夏天,問一問溫棟,他是否像她一樣深愛著她?
接到心願的混沌表示:可以啊,等你終老之後,將你的生氣連同你的音樂感知天賦一起交給我,這事我接了。
安欣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寬大的皮沙發上,頭疼欲裂,隔壁沙發還躺了一個圓嘟嘟臉的女孩,嘴角歪著正睡得流口水。
這是她們畢業那天,一群女孩子在郊外的別墅徹夜狂歡慶祝,那時青春年少的她正是最野性難馴的時候,愛玩愛鬧,自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卻被溫棟一個眼神就收服。
悄悄起身,安欣輕手輕腳地來到洗手間,晃晃腦袋,抬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亂糟糟的頭髮,黑沉沉的眼圈,一副頹廢少女的模樣,她十八歲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溫棟看見她這個樣子還不得嚇死,趕緊拎上掛在門口的包離開別墅,回去收拾收拾自己。
安欣已經很久沒有回家,自從逃到法國之後,她就很少回家,再回到熟悉的宅子心中思緒萬千,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個小陽臺。
那間灑滿陽光的屋子會做成琴房,悠揚的琴聲在陽臺迴盪,他的側臉在光影中模糊成一團夢一樣的虛影,而她望著他,如墜夢中。
等到晚上門鈴一響,她趕在阿姨前頭,迫不及待地去開門迎接,在安爸驚喜的眼神中麻利地替他拿好拖鞋,甜笑著說:“爸爸,你回來了。”
“怎麼今天我的欣欣寶貝這麼懂事?”安爸笑著摸了摸安欣的頭,調侃道,“說吧,有什麼事想求爸爸的?”
安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爸,我想學鋼琴。”
安爸寵女如命,爽快地答應了,並且當場拍板一定要替安欣找一個資歷過關的老師。
安欣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溫棟,快來吧。
溫棟手上夾著一根菸,沒點,坐在那兒看眼前的畫,看得非常專心,姿勢凝固,自己就像一幅畫,他的師兄盧有當進來,瞧他一副高人遁世的模樣,噗嗤一聲樂了,“溫棟,你看畫看的煙都忘點了?”
“嗯?”溫棟沒回頭,眼睛還是盯著畫,“戒菸,不點。”
盧有當搖搖頭,“你一年要戒八百次煙,這次能成嗎?戒多久了?”
“半小時,”溫棟淡淡地說道,“有火嗎?”
看來這次持續半小時的戒菸又宣告失敗。
“找我什麼事?”溫棟吸了口煙,繼續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