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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便許下的婚約。當初你高中探花,太師賈道意欲將女兒許你為妻,你卻斷然拒絕,不惜因此得罪賈道; 也要迎娶自己的青梅竹馬為妻。”
徐勵嘴角抽了抽,他現在跟陛下說他的三不妥,陛下怎麼扯到他身上去了。
魏丞又道:“徐愛卿是個品行高潔之人,也用情專一,不忘糟糠,朕深深為之欽佩。外面都說愛卿懼內,令夫人刁蠻善妒,朕卻不以為然。想來那徐夫人也有過人之處,這才得愛卿如此相護。”
徐勵聽得面上頗有些動容之色:“陛下英明,拙荊確實並非傳聞那般善妒跋扈,反而溫婉嬌柔,滿腹才情,臣確實獨獨寵愛於她,不忍她生受半分委屈,這才一不小心惹了個懼內的名聲。”
人人說他懼內,他也在朝中被同僚揶揄調侃許多年,不曾想聖上慧眼,竟是懂他的人,徐勵心上感激不已。
“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齊家在其首。臣私以為,一個人並非姬妾環繞,三妻四妾才顯現男兒豪氣,大丈夫頂天立地,首先便該護好自己心之所愛,保她一聲安寧。”
魏丞覷他一眼,起身走了過來,幽深的鳳目與他對視,忽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徐卿之言甚和朕心,如此說來,徐卿應也能明白朕之萬一?”
徐勵微怔,不明所以。
魏丞道:“端寧郡君蘇瑜與朕一同長大,情誼深厚,昨晚上賈氏餘孽突然現身,朕自然擔心她的安危,今日一早前去探望也是情理之中。這蘇恆乃是端寧郡君之兄,日後也堪稱為國舅,朕替未婚妻拉孃家兄長一把,也算不上很過分吧?何況,朕當初借居蘇家,自當銘記蘇家養育之恩,讓蘇恆去神策營當值實乃報恩之舉。否則,豈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說完,他平靜的注視著徐勵的表情,默了須臾,反問:“徐卿易地而處,又當如何?”
徐勵呆愣愣杵在那兒,突然有點兒答不上來了。
他這時候方有些悔了,他好端端接聖上的話茬子,提他家娘子作什麼。如今再說陛下做的不對,豈不是在聖上跟前自打耳光?
“陛下所言甚是。”他訕訕而笑,只是那笑容竟比哭還難看。
魏丞看他一眼,重新回到龍案前坐下:“既然如此,那愛卿就跪安吧。”
——
午膳時分,魏丞去往長樂宮向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也惦記著昨夜劫獄之事,魏丞對此據實已報。太皇太后聽聞有驚無險,這才松上一口氣。
祖孫兩個在矮榻上坐著,中間擺著四方條案,其上擱了幾碟點心,太皇太后推給他吃,魏丞應著捻起了一塊兒。
外面萊陽縣主端著剛沏好的龍井入內,將茶盞分別奉在了太皇太后和魏丞跟前。
萊陽縣主在長樂宮裡也住了兩月有餘,魏丞平日過來給太皇太后請安時倒是見過,但並未曾多加註意,今日想到蘇瑜說的話,他方第一次抬眸去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穿了件鵝黃色的斜襟宮裝襦裙,身材尚可,姿色也勉強瞧的過去,平平無奇的,在魏丞看來沒什麼閃光點,跟他家弄弄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這麼一個丫頭,魏丞是真不知道怎麼就讓弄弄如此忌憚了,居然還害怕他與萊陽有私。
魏丞自認為眼光還是極挑剔的,萊陽縣主這樣的女子,還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他淡淡一瞥,心中已有定論,隨後將目光收回,只端了茶水優雅地呷上一口。卻又微微怔住,眸帶困惑:“今兒個皇祖母這裡的茶,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太皇太后聞之詫異,也喝了一口,細細品著,茶水入口甘甜醇美,唇齒間似乎還帶了若有似無的清香,說不清道不明的,確實跟往常不一樣。
她側目看向身旁候著的萊陽縣主,面上帶笑:“這茶是萊陽烹的吧,用的什麼水?”
萊陽笑著屈膝回話:“回太皇太后,這是今早在荷花池中採集的晨露,又用新鮮的木樨花瓣浸泡半個時辰,故而沾有木樨花香和荷露的清甜。”
話語剛落,萊陽突然感覺不適,側首打了兩個噴嚏。
太皇太后見此面露關懷:“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受了涼?”
萊陽笑著搖頭:“萊陽無礙,太皇太后不必記掛。”
太皇太后卻不放心:“早上便見你咳了兩聲,你說沒事,如今又打起了噴嚏,哀家瞧著卻像是病了。”說著又吩咐一旁的嬤嬤,“去傳御醫來給縣主瞧瞧。”
嬤嬤應聲出去,萊陽縣主被太皇太后拉著手,十分乖巧地笑道:“外祖母也太大題小做了,萊陽真的無事。”